后果这么严重,顾骋能平安度过这次劫难才怪。 赵崇昭回到御书房,还在为李定的话生气。听到张大德说谢则安在外面,赵崇昭赶紧让谢则安进来。门一关,赵崇昭说:“这顾骋实在太可恨了!居然那么说我和父皇。我就算了,父皇对他不够好吗?他好歹也是父皇钦封的进士,是实打实的天子门生,居然那样讥讽父皇!” 谢则安知道赵英在赵崇昭心中有多重要,心微微下沉。他说:“这里面恐怕有误会,我与顾兄也有过往来,顾兄并不是这样的人。” 赵崇昭瞪着谢则安。 谢则安说:“他平时虽然不拘小节,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父皇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会那么说的。” 赵崇昭说:“三郎,你把人想得太好了。”赵崇昭这段时间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有认真去了解每一个朝臣做的事。顾骋这人赵崇昭早就注意到了,他握着谢则安的手,“这个顾骋一开始鼓吹新法鼓吹得比谁都起劲,后来免役法一出,他马上转过头来攻击新法。方哥和沈先生都是有涵养有胸襟的人,没有与他计较,现在他又来诋毁青苗法!” 谢则安暗道一声糟糕。 赵崇昭这态度,明显已经被人洗脑了。稍微一想他已经明白洗脑的人是谁,百官之中能玩出这种花样的,除了姚鼎言还有哪位?谢则安苦笑不已,以前姚鼎言出手只是要把人贬出京城,这次却是玩真的——这种“大逆不道”之罪足以把顾骋置于死地! 谢则安心情沉重,与赵崇昭说话都不太经心。 赵崇昭知道谢则安重情,也没说什么。两人这段时间一来第一次没腻在一块,各自回去忙碌。 这不算不欢而散,却已经在他们之间蒙上一层无形的阴影。 谢则安回到家中,很快迎来了李定。京城之中与顾骋交好之人谢则安怎么算都在前三,谢则安看到李定时并不意外,反倒叫那对双生姐妹花去把与顾骋往来的信函拿出来给李定。 李定对谢则安还算客气。谢则安虽然游离于新党之外,但新党之中最不缺察言观色之辈,姚鼎言对谢则安这个徒弟还是非常钟爱的!别的不说,光看这次顾骋的下场,谢则安就该烧高香感激姚鼎言对他的宽容了! 李定暗示说:“只是例行检查,谢尚书不须太忧心。” 谢则安笑了笑,表示自己不甚在意。谢则安和顾骋往来,大多是请教诗词,从来不谈国事,是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诗友”。要是他和顾骋真有好到交心的程度,那顾骋怎么可能有着和他截然不同的主张?鼓吹新法时是,攻击免役法是也是! 谢则安说:“李御史请。” 这事不仅谢则安受影响,秦明德和耿洵也被风波扫到了。赵崇昭对李定的任命着着实实打了他们脸,这么个可大可小的案子,直接交给连御史台二把手都算不上的李定,不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告诉别人赵崇昭对他们不满了——顾骋诽谤朝廷、诽谤君王这么久,你们居然一点都没察觉,连名不见经传的李定都比不上! 耿洵郁愤不已。 秦明德向来敏锐,他很快发现这张网是由谁撒下,又是向谁张开。秦明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笔给谢季禹写信:“京城要变天了。” 谢季禹收到信时正在教小儿子习字。与信一同到来的还有谢则安捎来的消息:“这桩案子牵连甚广,下狱、流放、贬谪的人已经有十七人,还有更多人被他们拉下水,顾骋危矣。” 谢季禹目光微凝。 这样的局势真叫人忧心。早些时候谢则安叫谢大郎出海寻一处可安居乐业之处,他还觉得谢则安太过谨小慎微,如今看来在朝中连说话都不太–安全了,早些做好准备是对的。 谢季禹让小儿子去找先生上课,自己抬笔写起了给谢大郎的信。 谢则安在京城,不好总与军中通信,他远在潼川,山高皇帝远,正好可以向谢大郎传递一些消息。父子三人分隔三地,消息转得慢,等谢大郎知道京城发生的一切时,京城的“诗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