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听着她们说话的戴江疏突然轻笑起来:“陈卓可不像是能琢磨回头路的人。” 陈卓笑一笑,也不说话,环境太舒适,她全身心都放松下来,他们三个人都没什么坐相的随意坐着,白桦已经有些微醺了,她说:“你才见她一面,你就知道她不是能回头的人了?” 戴江疏看着白桦,神色迁就又宠溺地说:“你这个朋友,可是个天生的赌徒。” 白桦兴奋起来:“怎么说?”丝毫没有被讨论对象就在身边的自觉。 陈卓窝在沙发里,神色自若,盯着桌面上朦胧的桌灯发呆,仿佛他们在说的不是她,是一个不在场的人。 戴江疏说:“我不是说陈卓是赌钱的那种赌徒,没那个意思。”他看一眼陈卓,还是微笑着,“人们说最狠最能赌的人,要从眼睛里看,你看她的眼睛就知道,那是一双赌徒的眼睛。” 白桦醉醺醺的,趴上来要看陈卓的眼睛,陈卓笑着抬起头任她看个明白,陈卓有一双漂亮的杏眼,现在在灯光影映下,又清亮又秀美。白桦看不出什么,郁闷的倒在沙发上,叫道:“我怎么看不出来,就看出来我自个儿的倒影了。” 戴江疏试探着看向陈卓,她没有不悦的表情,也没有要阻拦他的意思,他就继续说:“你这位朋友啊,把赌场换了个地方,对她而言,最刺激的赌场就是情场了,她的赌注可全都下在这儿啦。” 陈卓没什么反应,只是片刻之后,她坐直身子,叫了一杯酒,闷了一口。 白桦和戴江疏看着她,她一笑:“怎么啦,说得挺对的,当浮一大白!” 她举起酒杯,对戴江疏说:“敬你,劳烦你继续说一说,我也想听听,这个理论还挺新鲜的。” 戴江疏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看起来不像是能对着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就随意评价对方的人,可是他又何其敏锐,陈卓毫无防备的被他几乎挑开皮肉看到了内心,她心惊的同时,也想继续听听他对她接下来的诊断。 戴江疏搂着白桦,慢悠悠的说:“把所有的本钱投入到一个扩张的无底洞,这可比任何投资都大胆,也更能获利。” 陈卓呆呆的坐着,神色平静,他却从第一眼看到她,就看出了她的压抑和疯狂。 她永远有想要的、又要不够的东西,她那双眼睛熠熠生辉,水波粼粼,漂亮非凡,她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戴江疏说不好她想要的具体是什么,但听她们的对话,他也大概能猜出来,这女孩儿,最向往的就是烈火烹油一般的“爱”,那就是她永远在追求的东西。 真是又理想又世故。 和自己重组家庭的弟弟谈恋爱,年龄差姑且算不上什么,关键是父母那里就有天然的阻力。要是再加上从亲情到爱情的心态转变的话,就更容易设下这种孤注一掷的赌局了。 陈卓骨子里就是个疯狂的赌徒,戴江疏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还有点困惑她那压得很深的饿虎一样欲望是什么,现在他才明白了,那是从本性而来的对爱的渴望。 陈卓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问他:“那我能赢吗?” “保持清醒,永远不要被恐慌、畏惧和暂时的喜悦所支配,对待目标要像在坚守自己的性命一样,这就是制胜的法宝。”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陈卓凝着酒杯,平静地问他。白桦早已昏昏欲睡,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因为觉得你挺有意思,合眼缘,所以多说了几句。”戴江疏懒懒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百合的头发。 陈卓有点迟疑:“你……我……你对白桦是认真的吗?” 戴江疏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啼笑皆非:“我没那个意思,我没有想要——你们现在流行的话应该怎么说——“撩”你?的意思,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如果我给了你这种错觉的话。难得遇到投缘的人,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白桦是个好女孩儿,我很喜欢她。”他在白桦额头上一吻,无尽宠溺的样子。陈卓松了口气,也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太敏感了。” 戴江疏笑起来:“敏感一点好,敏感的人才更能感知到丰富多彩的情绪。” 陈卓刚刚随便点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酒,亮蓝色的液体,看起来像硫酸铜,她刚才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有点好喝,有薄荷的清香。 她已经有一点飘飘欲仙的感觉了,她不敢再多喝,三个人都沉默下来,白桦已经睡着了,陈卓脑子里嗡嗡的,陷入戴江疏对她体无完肤的的“解剖”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