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文先生找好了。” 陈萱问,“什么时候过来上课,我再把西配间收拾一遍。” “过了十五就来,每天晚上教俩钟头。” 陈萱把时间记下,想着十六之前可得把西配间再好生打扫一回。当天晚上,陈萱却是做了个恶梦,在梦里,她怎么想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如何写?于是,一遍遍的想,一遍遍的着急,我的名字怎么写?我怎么忘了呢?对了,我写了掌心了!低头一看,掌中唯有厚茧,名字哪儿去了!我的名字呢?! 陈萱完全是给自己急醒的,她从炕上猛的坐起身时,魏年也拉亮了灯,魏年揉着一双惺忪睡眼,迷迷瞪瞪的看陈萱,“怎么了,睡觉还大喊大叫的。” 陈萱先低头看自己手心,见名字还在,脑子里回忆一遍,嗯,怎么写也是记得的。陈萱虚惊一场,心下松口气,严肃着脸对魏年道,“没事,做了个梦,睡吧。” 第10章 大嘴巴 过了初八,魏家铺子就开张卖货了。 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魏老太太带着魏金赵丰赵裕云姐儿去隆福寺赶了庙会,看了一整天的戏,下晌午才回家。 待正月十六,魏年请的教洋文的先生就到了。这位先生姓焦,瞧着三十几岁的模样,鼻梁上架着一幅银边圆眼镜,一身三件套西装,瞧着挺斯文。魏年每天晚上跟着先生学洋文,陈萱征得魏老太太同意,每天晚上都会给西配间拢上一盆炭火,以免焦先生和魏年会冷。再有大姑姐魏金使唤着她做宵夜时,陈萱还私下问魏年,晚上饿不饿,要不要也给他和焦先生做一份。 魏年与陈萱同龄,都是二十岁,陈萱是因为心事多,再加上不愿意看魏老太太的脸色,所以除了一日三餐,别个是一口不多吃的,以免魏老太太不高兴。魏年不一样,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正是好胃口的时候。魏年就点了头,“也好。” 陈萱第二天同魏老太太说的,魏老太太虽然有些心疼宵夜的增加,不过既然是儿子和先生吃,魏老太太咬一咬牙,也是舍得的。哎,说来,如今年前煮出的鸡鱼肘肉的都吃完了,每天就得做新的,说不得叫李氏采买时多买一些了。 不过,魏老太太还是吩咐李氏和陈萱,“打羊肉饼时,别净做大葱羊肉的了,这得多少羊肉够啊。家里还有白菜,掺些白菜,又出数又省钱。” 李氏陈萱反正没的宵夜吃,都点头应了。魏金却是不依,“羊肉掺白菜不好吃,那叫什么味儿啊!唉哟,我说妈,你心尖子上的小儿子,学习一晚上的洋文,想吃个羊肉饼您老还要掺大半菜叶子,那是给你儿子吃,又不是给外人吃!”说李氏陈萱,“别听妈的,羊肉饼就得羊肉大葱馅的才香。”又同魏老太太道,“您看人家那先生,长得斯文,穿的也洋派,您这羊肉饼里掺菜叶子,人家先生若不晓得,还不得以为咱家经济困难呐。” 魏老太太受了魏金这一通的抱怨,却是将眼一翻,绑着裤腿同魏金道,“这要是有钱的,哪个会每天晚上出来,这么点灯熬油的给人做先生挣大洋。我说丫头,你别遇着个穿的洋派的便觉着那样的人都有钱,多就是个样子货,说不得就外头这一件鲜亮的,里头补钉撂补钉的也说不定!” 魏金给她娘一说,也不分辩这个了,索性就直接说了,“反正,羊肉饼里不准放白菜,难吃死了,我最不爱吃白菜味儿!” “说来说去,不是你弟不喜欢,是你不爱吃白菜的!”魏老太太噎大闺女一句,对于羊肉饼里要不要掺白菜的事,也没再说了。 魏金嘟囔,“我也就在娘家才吃顿痛快的。” 魏老太太裹好裤脚,穿上鞋,就带着云姐儿遛遛达达的往大栅栏的戏园子看戏去了。 魏年对于每天羊肉饼的宵夜则有些不适应,晚上刷了牙同陈萱抱怨,“就是家里吃得起羊肉,也不要见天的羊肉饼。” 陈萱道,“大姐就爱吃这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