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两人都没说话,车厢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早已过了夜里十二点,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凌晨下山的路上鬼都见不着一个,车子疾驰在夜灯下,马路昏黄,风在耳边呼啸。 绕了半个多小时都没见着一家在营业的药店,江偌不出声,陆淮深也不停下,继续开着车到处绕。 凌晨两点过的街道,空旷得宛如一座空城,路灯霓虹,交相成影。 最终还是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陆淮深跟江偌一起进了药店,收银台的营业员玩着手机,扬声器里放着已不是哪个年代的歌。 “goobyemylove,我的爱人再见,goodbyemylove,从此和你分离,我会永远永远爱你在我心里,希望你不要把我忘记……” 见到来人,营业员抬起头来,话都在耳边了,见了这二人的表情,硬是将话放慢了一倍速说出口:“买什么?” 江偌喉咙发紧,说:“避孕药,七十二小时的。” 有些年纪的营业员神色顿时变得了然且麻木,从柜子里拿了药扫码说价格,摆在江偌面前,目光若有若无扫过江偌的肚子,似在替那即将被扼杀受精行为的细胞惋惜。 江偌拿起药,陆淮深扔了一张一百现钞,拉着她转身就走,力气大得几乎将她捏碎。 上了车,车上手边就有瓶水。 陆淮深没发动车,江偌坐在那儿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冷意。 她低头去拆药盒,手有些发抖,好一会儿才将两粒白色药片剥落在手里,拿过旁边的水拧开喝了一口,刚抬起手要将药片喂进嘴里,陆淮深劈手夺过她的手腕,将她攥在手心里的药片抠出来,降下车窗利落地往外扔。 江偌扬手就将手里的药盒往他身上砸,“我也真是受够你了!” 药盒从他身上掉在了座位下面,陆淮深没去捡,阴郁地看向她,显然动了怒,轮廓都变得冷硬锋利。 江偌她要去开门,啪嗒一声,陆淮深锁了车门。 江偌重复做着开车门的动作,也不知道跟谁较着劲,最后一把拍在车窗上,手心震痛,疼得她眼泪都要掉出来。 她背对着他,手心扒在车门上,久久未动。 过了许久,从身后伸过来一双手将她托起来往后抱,江偌挣扎,然而车内逼仄施展不开,仍是被他稳稳抱到腿上坐着。 江偌对他拳脚相向,双眼愤红地瞪向他,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像个泼妇,陆淮深先前所说的那些话,遇见这样的她,一定都不会作数了。 陆淮深也不还手,目光沉沉,用双手钳制住她的手脚,使劲将她按在怀里,压紧着声音道:“差不多得了。” 江偌气得发抖,陆淮深良久后又才开口:“上次是我疏忽,你不想生就不生。” 这句话后,江偌的情绪如排山倒海爆发而来,将她湮没,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手又动弹不得,连遮掩都做不到。 她索性仰起脸看向他,哑声道:“你总是觉得无所谓,可在一切都没有定数的情况下,你确定想要让个孩子让事情更加复杂化吗?在‘你接受这段婚姻’都还只是个假设的情况下,你真的会喜欢我生的孩子吗?” 陆淮深深深凝着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复杂:“你喜欢吗?” 江偌挣脱他,低下头,顿了顿说:“不喜欢。” “有了你要打掉?”陆淮深觉得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不那么顺利,似乎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操控着。 江偌说不出话。 首先她对陆淮深并不是没有感情,第二那是她孕育出的生命,必然会有舍不得的心理。有了这两个条件,现实因素会显得不堪一击,就看她够不够狠心。 为了不做令人痛心的抉择,她只能预防这样的事发生。 各自静默许久,江偌心里祈祷这次能让她再侥幸一次,陆淮深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江偌,你真的明白我说的‘把假设变成绝对’是什么意思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