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去,嗓子眼里咳出了血腥味。 上官夏一脸费解:“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这不是一整句吗?” ……完了。我压根就不知道这首诗!真是天道好轮回,我这十八线不思进取的烂编剧,终于吃了没文化的亏! 这诗是啥意思?就算我是个文盲我也明白了。这尼玛是在表白啊!我说钟丞相怎么对我如此不同寻常。我挂着这玉佩一辈子,居然以为它是我母后的东西,都没去追究一下这句诗的含义,我是不是个傻子?! 然而当下,已经不是傻不傻的问题了。我浑身拔凉,就跟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那个人的心是冷的,眼是冷的,剑也是冷的...” 我要成速冻的二百五了。 上官夏见我没了出气,用手拍着我的脸蛋问道:“殿下。您这是怎的了?” 我的脑海里不断循环着一条弹幕:“这剧没法演了。”导致我满眼金星,三魂七魄全都钻出了躯壳在天空中徘徊。一边飞还一边低头笑我:“你忘了你自己写的什么狗屁剧情了吗?” 不!我发出垂死般的呐喊,声泪俱下地求上官夏给我那纸墨笔砚来。这剧本不能这样啊!这不是作孽吗!想他钟伯琛丰神俊朗,道骨仙风,若是看上了我,那不是误了他吗! 我必须得把这剧情给掰回去...我撑着身子要起来,上官夏连忙把我按了回去:“殿下双臂有伤,此时先不要动笔了...” “不行!必须写!”我脑袋磕在地上干嚎:“再不写可来不及了!” 上官夏被我这疯癫的表现震惊到体无完肤,而当他看见我颤颤巍巍地跪在榻上,义无反顾地一点点站了起来后,不由惊叫出声:“殿下您还能起来?!” “快!拿笔来!”我瞠目欲裂,只渴求着自己还能有点‘剧作家’的特权。倘若我此时能把剧本走向给改了,一切重归平静。他还是那个不染尘埃的丞相,我还是个混吃不等死的皇子。我俩的关系维持在亦君亦臣,亦师亦友的状态最好。顶多再进一步,成了知己。总之不至于是如今这般尴尬的光景。 他没有理由喜欢我。在我离国当质子之前,他压根就跟我没多大的交际。当时他还不是丞相,而我深居宫中极少上朝。我们间唯一的联系则是我在嘉明殿附近瞎溜达,偶尔听见四哥夸赞朝中有位钟大人,宋才潘面,诗画皆是一绝。然后我便怀着虔诚的心瞻仰一下钟大人近期的佳作,再对比一下自己那狗屁不通的文章,小小地自卑一会儿。 是以,这玉佩,这定情信物,这表白的情诗,不应当是属于我的。我倒不怕自己成了断袖,倘若这剧本就是这么写的,那我可以自暴自弃,要么孤老终生,要么捏着鼻子择一良人从一而终。问题是,我们全朝的希望,钟丞相,可不能是断袖啊!不不不,我是说他断袖也可以,如果他能遇到个跟他一样足智多谋又一往情深的男子,那他也算幸福。而我这个活了今日没明日,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家伙,是万万不敢染指钟丞相的。 定是我写剧本的时候,加入了个人的非分之想,把钟伯琛给写成暗恋我了!我惭愧不已,决心将这荒唐剧情全盘择出。上官夏见拦不住我,只能好生劝着:“殿下。您好好躺着,微臣给你拿!快去躺着!” “快快快!我来说,你替我写!”我看了看自己被缠成了馒头的双手,急出一脑门的汗。 上官夏哄着我喝了药汤子,才拿出笔纸。我清了清喉:“丞相钟伯琛...” 然后我就卡了壳。 我该怎么说?丞相钟伯琛得摄政王岑越赏识,深谙士不忘身不为忠,言不逆耳不为谏。一生鞠躬尽瘁,两袖清风,得贤淑佳人二三,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我说不出口。太平淡了。虽然这是最好的结局,但是对于他来说太平淡了。 我又觉得平淡就是真,也没什么不好。总好过看上我这倒霉皇子,最后呕心沥血,无疾而终的强。 这样便好。我是他的‘王’,他是我的‘臣’。我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