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卑微的可怜的幸存者!当然,有些在监牢里想去也没得去,可是连赎罪的姿态都没有啊!他们的目光都在您身上,乞求着掌握他们生死的大齐皇帝的原谅,您的大发慈悲来绕过他们的罪恶。可是不觉得可笑吗?他们真正对不起的是您吗?是那些尸骸,那些遭受罹难现在被家人抛弃的姑娘,苦熬八年的魏国公府大小姐啊!连一丝忏悔都没有,您让天下人怎么不愤怒,怎么善罢甘休?” 此言一出,天乾帝面露惊讶,这点从来没人提过,他也未曾想到过。 只见萧弘的眼里清晰地表露着憎恶:“父皇,詹少奇没认罪,溧阳姑母除了用一块金锁,还有这根簪子,拿着詹驸马和皇祖母来戳您的心窝子以外,可对那些可怜人有过一丝一毫的歉疚?有想过如何赎罪吗?不,时至今日,他们都觉得没错,只是倒霉的没捂紧让人发现了而已。” 到此,天乾帝才重新瞧着萧弘。 从朝堂上第一天开始争吵到今日,萧弘未曾发表过任何的看法,他似乎为了避嫌,亦或者看出天乾帝的意思,干脆不插手。 可萧弘向来厌憎分明,连萧铭都出面表态了,他怎么会无动于衷? “没有忏悔之心,才是最可恶的,因此别说是詹少奇,就是溧阳长公主判个死罪,儿子都觉得太轻了。” 萧弘的话让天乾帝瞳孔微缩,震惊地看向他,而后者没有退缩,只是过了一会儿,他握住天乾帝的手,软了声音道:“可谁让她是您的亲妹妹呢,我跟她没感情,但您割舍不下呀!我作为太子,在朝堂上若是开口的话,也让您太为难了,儿子终究不忍心。” 萧弘最后的体谅让天乾帝心里发酸,握住他的手久久没放开。 是啊,谁都在逼他,唯独这个儿子心疼他。 “弘儿……” “爹,他们想要活命,就该自己想办法求得天下原谅,做出诚恳的姿态来,没道理自个儿缩着,却让您这位大齐皇帝替他们脱罪,这天下攻讦岂不是都在您身上了?想想您辛辛苦苦日夜不辍地批折子处理公务,为的是什么?好不容易赢得了黎明百姓的爱戴,不该为了这件事落下一个徇私包庇的名声啊!” 萧弘说着,天乾帝不禁缓缓地点头。 “表姐,魏国公府的大小姐亲自照看那些可怜的姑娘,如今赢得了善良的美名,没人因为她是詹少奇的妻子而迁怒与她,百姓们的心地其实很软的。” 天乾帝听到此,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眼里的一丝矛盾也逐渐化开来,变得坚定起来。 “弘儿,你替朕走一趟吧,告诉溧阳,告诉少奇,能不能活命,就看她们自己了。” “是,儿臣遵旨。” 萧弘站起身,恭敬地行礼。 萧弘离开皇宫便去找贺惜朝。 此时,贺惜朝正带着人前往贺灵珊收留那些姑娘的院子。 “惜朝。”贺灵珊有些意外他会来。 贺惜朝走进院子,瞧了瞧,笑道:“都整理干净了呀。” 姑娘们也从屋子里出来,但是没敢靠近,一个个站在各自屋子门边悄悄地打量。 心说这人可真俊。 茉莉骄傲地说:“这是我家小姐的堂弟,大齐最年轻的状元郎,文曲星下凡的小贺大人呢。” 贺惜朝实在太有名,整个大齐估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这样的俊才人物一般难以见到,这些姑娘忍不住睁大眼睛仔细看,然而待贺惜朝的目光过来的时候,又自行惭秽地垂下头,躲了起来。 “别怕,惜朝少爷可好了,这院子还是他替小姐找的,鼓励小姐多多帮忙有困难的人。” 不用茉莉说,这些姑娘也看得出来。 贺惜朝站在贺灵珊面前,说话温和细语,又耐心又和善,瞧得出来他对贺灵珊很是尊敬。 人和人之间差的太多了,有詹少奇那种恶魔一样的禽兽,自然也有像小贺大人一样彬彬有礼的男子。 而贺灵珊听着贺惜朝的来意,顿时惊喜道:“你是说要把这些刺绣活交给这群姑娘来做?” 贺惜朝点点头:“太子殿下的棉花产业在江南地区开展的不错,京城的分行也开起来了。既然是布庄,总需要女红绣活,姐姐不妨问问她们,会不会缝纫和刺绣,或是纺织?如果不会,可愿学?” 贺灵珊想也不想地说:“不用去问了,她们一定愿意。” 贺惜朝觉得也是,回头看了一眼,一位管事模样地男子走了过来,他说:“这便是英棉产业在京城的大管事,棉布的一切由他打理,姐姐以后有事便找他吧。” 那男人四十左右的年纪,略微富态,留着小撇胡子,眼神虽小,却透露着精光,一看便知道是个精明的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