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陆从地摊上花五块钱顺来的黄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至少有两百天都不宜出行,江棠棠怀疑可能是市政府为了缓解城市交通压力特别定制的版本。 “不指望你挡煞,别给我引煞就行。” 她看一眼时间,懒得和舅舅掰扯,从柜台后边起身,“想出去放风就直说,走吧。” 店里来的基本都是熟客发烧友,今天没什么生意,索性在微信上出个通知闭门两小时。 *** 君禾艺术中心是君禾集团的总部,由芬兰著名建筑师亲自操刀设计。集展厅,拍卖厅,艺术品仓储,超五星级酒店于一体,建在这个城市最为金贵的地段之一。 江棠棠是头一回来这里,第一感觉是这地方选址很妙,隐在核心商务区里,和市立美术馆隔街对望,周围绕着的是大大小小的文物保护单位,底蕴浑然天成,隔绝喧嚣闹中取静。 难怪能一跃成为明市新晋地标建筑。 当时的落成仪式上来了不少中外名流、资深藏家,纸媒网媒电视台都出了新闻。普罗大众大多对艺术品拍卖行业并不熟悉,最能引起讨论的还是照片里那个外貌履历都很出众的男人——君禾创始人谢知行的孙子,集团现任负责人谢申。 君禾集团的官方微博一度很热闹,雨后春笋般的“谢太太”在下面留言寻夫,还有人分享不知真假的行程单。要不是官微里发的内容逼格太高,挺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哪个当红男星的粉丝后援会。 可惜那位正主似乎是朵高岭之花,不回应不处理,让大家的热情无处安放,生生蒸发成了水蒸气。 江棠棠和卖家约在君禾的北门碰面。到了之后给对方发微信,和程陆一块儿等了十来分钟见着人从里面出来。 对方姓陈,四十出头的模样,一身职业装工整,客客气气地,“不好意思,手头有点儿工作没交代完,让你们久等了。” 江棠棠不在意,“没事,我们也刚来。” 相机的大致使用状况之前在微信上已经沟通过,她拿到实物细致检查一番,校准测光。 八十年代的半自动胶片机,外部品相和机械装置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个型号存世量不算少,他们店里就有一台现货,真要收购也给不出太高价钱。但她注意到,这台相机的镜头光圈刻度是错位的。 手工制造的胶片机出现这样的“意外”就跟错版邮票一样,反而变成物以奇为贵,收藏价值也随之提高。 这位陈先生显然是个外行,完全没有提及这一点,在江棠棠主动提出多加钱给他的时候还颇为诧异。 “这台相机是我爸买的,他去年中风,两只手不听使唤拍不了了,就让我转手出去,让有这爱好的人能继续用。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物品一旦有了前世有了寄望,就容易衍生出生命感。程陆用食指暗戳一下她后背,生怕她一个瞎感动又给人提价。 江棠棠递给他一个“我有分寸”的眼神,对人道:“就当交个朋友,您或者您朋友要是有兴趣空闲可以去我们店里看看。” 瞧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为人倒自有一套态度,陈先生挺欣赏,笑说正巧有熟人玩儿胶片,改天介绍去他们店里。 交易完毕往外走上一小段,程陆开始叨叨。 “棠棠,舅舅跟你声明这店有我一半股份啊,下次给人加钱前必须经过我同意。”九月中旬的正午日光还是晃眼,他拉着江棠棠往廊檐下的阴影里走,顺便把他那副风骚摇曳的大墨镜架鼻梁上,“你看你交一个朋友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