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受了伤,却不知她伤得竟是如此厉害,黑暗里他只能闻到血腥味却看不见她的伤势如何,血腥味虽浓但他觉得应是那头狼的血溅到了她身上,因为黑暗里他没有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声音有何异常,只觉她的伤应该无甚大碍才是。 可是—— 只见冬暖故右腿上的裤衫被尖利的狼爪撕得褴褛,被血水染透正贴在她的腿上,半遮着她的伤口,并且微微往里陷粘着,似是粘进了伤口里,可见那伤口必然不浅。 司季夏的心跳得厉害,手也颤抖得有些厉害,反手紧紧握住冬暖故的手,微缩着瞳眸紧紧盯着她受伤的腿看。 冬暖故面上倒丝毫不见痛色,反见她笑得轻轻,声音也清浅道:“受了点小伤,可能会需要平安帮我看看,让它愈合得快些。” 司季夏却是一句话不说,只紧紧盯着她的伤口看,而后在她面前慢慢蹲下身,此刻他心里再也顾不得什么冒犯不冒犯,缓缓伸出手,再缓缓地拿开那贴在冬暖故伤口上的褴褛裤衫。 裤衫和伤口黏在一起,司季夏将那染血的裤衫轻拿起时有些扯带到伤口,冬暖故条件性地将手压到自己右腿根部,微微拧着眉,面色稍白了一分。 司季夏有稍微的迟疑,却还是将贴在冬暖故伤口上的褴褛裤衫被拿开了,动作很轻,生怕自己会弄疼了她一般,而当他看到她腿上的伤口时,便是连他的心都完全沉了下来,眼底有一抹冷冽的杀意一闪而逝,在冬暖故还未察觉时只剩下冷沉与晃颤。 只见冬暖故白皙的腿上被划开了三道深深的血口子,伤口近乎有半寸长,能清楚地看到腥红的血肉,似乎再往下一点点就能看到她的骨头,可见方才头狼的那一掌有多暴怒用力,又因为被雨水淋到的缘故,伤口表面有些泛白,雨水淋着血水淌了她整条右腿都是斑驳的血色,腥红得近乎刺目。 司季夏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面色也在渐渐发白,而后匆忙去拿冬暖故已经解下放在她身侧的那只方形的包袱,动作急切地解开包在外边的黑布,随之一个竹条编就的书奁映入冬暖故的眼帘。 书奁?冬暖故有些诧异有些疑惑,他出门为何非要带着一个书奁不可?带着也就罢,为何还要用布包裹着? 就在冬暖故疑惑时,司季夏解开书奁上的扣带,将那竹编的书奁打开了,冬暖故这才发现那不是一个书奁,而是……一个药箱,只见那奁箱里摆满了大小不一色泽不一的高矮瓷药瓶,药瓶上整齐地叠放着干净得白棉巾及一个银针包,奁箱盖上缝着一块深褐色半指宽的棉布,并且分隔成一个个小袋,小袋里插放着大小薄刀、小型匕首及剪子等一类东西。 很显然,这是司季夏的药箱,且还是冬暖故没有见过的药箱。 然冬暖故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淡去,反是更深了,他出门随身带着药箱是要去做什么? 只见司季夏动作熟练地将药箱里的药瓶一一拿出来,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在将药瓶放到地上时总是放不稳倒了药瓶,他也无心理会,从中拿出一只宽身窄颈类似小酒瓶的白瓷瓶时眉心拧了起来,将药瓶在手里握了握后欲将它重新放回药箱里,却被冬暖故轻握住他的手腕,问道:“酒么?” 司季夏默了默后声音沉沉道:“是。” “那还收回去做什么,不用洗伤口么?”冬暖故抓着司季夏的手不放,似乎是看穿了他怕她疼着而将那只小酒瓶重新放回药箱里的目的,司季夏则是声音有些哑道,“我怕阿暖太疼。” 酒太辛辣,淋到伤口上,她这般柔弱,能承受得住这样入骨的刺痛吗? “这伤口都快见骨头了我都能忍着,洗伤口反倒受不住了么?”冬暖故非但没有面露难忍的痛苦之色,反是笑得如平常一般轻淡,尽管她已疼得按在右腿腿跟上的右手朝下压得异常用力,“没事的,顶多疼些而已,死不了我。” 司季夏看了冬暖故的眼睛一眼又很快垂眸,没有再坚持什么,拔开瓶塞后将酒瓶递给冬暖故,而后从药箱里取出一只小布囊,边用嘴咬开上边的拉绳边从箱盖处取出一把竹镊子,将小布囊打开口后放在箱盖上,用竹镊子从中夹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