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叮嘱宋止庵家的,“若有人问为何关了各处角门,就说我要收买四个姨娘,唯恐叫人听见动静。” “是。” “祖母你真好。”凌雅峥往凌古氏身上蹭了蹭,虽还记得凌古氏帮着凌尤胜做下的事,心里也生不出恨意。 “哎!”凌古氏稀里糊涂地叹着,拍了拍凌雅峥的肩头,就带着宋止庵家的并绣幕、绣帘勉强去养闲堂里应付柳老夫人等人。 凌雅峥一路飘飘然地回了三晖院,将相思鸟放进金丝笼里,就坐在窗口瞧她扑棱翅膀,到一更时,听着浑厚的梆子声躺在床上依旧不忘将鸟儿拎到床边。 “小姐。”梨梦换了寝衣躺在床边,伸手将鸟笼拿远一些,蹙眉说:“我去跟柳老夫人传话时,三少爷跟你说什么了?” “他将我的魂魄捡回来了。”凌雅峥伸手去逗鸟儿,声音不觉间带出两分甜腻,就好似隔空对着谁娇嗔一般。 “……我看他是将你的魂魄勾走了。”梨梦嗤笑一声。 凌雅峥干脆下床,拎着鸟笼去书桌边看,只觉那鸟儿扇动一下翅膀都可爱至极,只见那红蜡摇曳一下,都会映出莫三的侧影。 “疯了,疯了!”梨梦将枕头重重地摆正,丢下一句“我去退步里睡。”就向外走,不见凌雅峥喊住她,越发地将脚重重地跺在地上,气咻咻地去了退步。 孟夏、杨柳、丽语个个大吃一惊。 “梨梦不陪着小姐睡?万一小姐半夜叫起来……” “那就叫她叫。”梨梦恨恨地说。 “你是疯了,小姐在你口中,竟成了‘她’?” 常年被困在退步里不得出去的邬箫语低声说:“早料到了,你也就比我多得宠两日罢了。” 梨梦身上的火气上来,抓住邬箫语,骂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用力地扇了两个耳光过去,忽然起身,抓了柜子里的药瓶重重地砸在地上。 “梨梦,你脸上还有一点印子,何苦砸那药?”杨柳赶着去捡,却已经迟了。 “脸上有没有印子又有什么关系了?没了印子,也没人看了。”梨梦呆住,见杨柳来劝她,就推了杨柳一下,“我没事,你们都睡下吧。” “……当真没事?”孟夏不放心地问。 “没事。”梨梦眨了下眼睛,闻着药瓶中菖蒲的味道,回忆着先前凌雅峥许给她这药时的情形,忽然穿着单薄的寝衣走到前面的梧桐树下,见房里的蜡烛还亮着,过了一个时辰,蜡烛终于熄灭了,却始终没人叫她回去,攥着拳头僵硬地站着,呆了许久,终于撩开帘子进去,揭开帐子平平地躺在床边,等着凌雅峥自己凑过来却听见她轻缓绵长的声音。 “该死的莫三!”梨梦骂了一声,紧贴着凌雅峥躺着,耳朵里静静地听着二更的梆子声、三更的梆子声……浑浑噩噩地睡去,听见一声婉转的鸟啼,撩开帐子,见孟夏进来,就看着窗户外不住扑棱翅膀的两只鸟儿问,“怎不放那两只白头翁进来?叫它们这么闹着,小姐怎么睡?” 孟夏轻声地说:“小姐昨儿个吩咐了,说是白头翁不吉利,放它们走。” “……”定是莫三挑唆的,梨梦站起身来,趿着鞋子下床,走到书桌边,抬手就要去扒鸟笼上的小门,犹豫了一下,终归收回了手。 “小姐醒了。”孟夏碰了碰梨梦。 梨梦生着闷气做到床边,见凌雅峥一大早就眉开眼笑,默不作声地将衣裳递给她,将规矩视若无物地说:“我不喜欢你这么软不叮当。” “什么?” “没有志气,小姐该想想,今儿个要干什么,不能被人几句花言巧语,哄得颠三不着两。别忘了,多的是人算计你呢。”梨梦斗志满满地说。 “他说他会保护我。” “那三小姐呢?她还等着小姐呢。”梨梦心道莫三也就只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罢了,她可是会干出真事的人。 “今儿个……”凌雅峥脸上的喜色渐渐地淡去,昨儿个被莫三那一句“你死过的地方”惊骇得竟然忘了问上会子说起的“兵马”如何处置了,思忖着,就说:“叫了钱阮儿来,虽质问不得她,也要敲打敲打她。” “这就对了。”梨梦松了一口气,抬手将凌雅峥掖在衣裳里的头发抽出来,“小姐可不是六小姐那不肯多走一步多说一句的人,该干什么的,咱们还得干什么。” 凌雅峥坐在梳妆台前,见两只白头翁不住地扑扇着翅膀闹着要进来,犹豫一下,就说:“放了它们进来吧,该走的时候,它们自会走。” “是。” 杨柳、丽语两个端着早餐进来,见梨梦消了气轻出了一口气,就啰嗦道:“小姐快些去养闲堂那去,早早地瞧见各位老爷、夫人的脸色,也能提点着才进门的五少夫人一些。” 凌雅峥点了点头,匆匆地吃了一碗清粥,因心里记挂着许多事,就提早向养闲堂去,路上遇见凌钱氏带着做了小妇人装扮的钱阮儿,便低头问了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