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车,却是大人挥手,将他怀中的小少爷放回了车里,又亲自扶了他夫人上车——这般温柔,那女子若不是知州夫人,大人何至于此?” “就是。”另有个年轻些的妇人符合道,“我听闻大户人家有个规矩,妾室是不准穿大红的,方才那女子着金丝银线的大红绣裙,不是知州夫人还能是谁?” 一群跟着来瞧热闹的三姑六婆围在一起,话题从宋子恒转移到苏婉身上,讨论完知州大人对夫人温柔体贴,令人羡慕,不知为何话题忽然又转到知州夫人的穿着打扮之上,最后三姑六婆得出了一个结论:“知州大人真有钱,而且这般宠夫人!” 苏婉并不知道,她刚到琼州的第一日,就成了三姑六婆艳羡的对象。 男女的关注点不一样,都在新来的知州大人为何这般年轻,就能做到从五品的位置上。 “要知道咱们的上任木大人,都六十好几了,新的知州大人为何这般年轻?” “还能为何?肯定是有背景呗,你没瞧见大人那穿着与浑身气度,指不定就是哪个世家贵族出来的。” 有人神秘的道:“我家婆娘她娘家一个远房亲戚在州判府里干活,听府里讨论过新来的知州大人——来头确实不一般呐!” “这时卖什么关子?知道什么快说,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被催着爆料的汉子便也收起了先前的悠哉,直接道:“这任知州大人,可是圣人钦点的状元郎,你们说来头大不大?” 众人哗然:“真的假的诶?” ************************************************************************* 州判王林也不知道自己间接当了一回爆料人,坐在轿子里他却也跟众人一般,正在心里琢磨着宋子恒,回到衙门,下车,李晓林已经早到了,正在吩咐他的师爷找间合适的酒楼云云,王林不由嗤笑:“李大人倒是迅速,这般快就开始替宋大人分忧了。” 李晓林瞧了他一眼,笑道:“王大人若想帮忙,在下也是不介意的。” 王林斜了他一眼,不欲说话,正待从他跟前经过,李晓林却冷不丁拉住了他:“王大人请留步。” “何事?” “关于宋大人,有一事想请王大人解惑罢了。” “宋大人头一次来琼州,我也未曾认识他,如何能替李大人解惑?” “毕竟王大人三年前在京里待过,宋大人的事,想是也知晓一二的。” 王林顿了顿,才可有可无的颔首:“李大人请说,若是王某不知道的,还望李大人见谅。” “不敢不敢。”李晓林拱了拱手,直接问道,“宋大人来琼州任职,却带着行李下人成群,想是家中富贵。然在下却听人说过宋大人家中并非如此?” 王林眼神闪了闪,忽然挑眉笑道:“李大人消息灵通,连宋大人的家境都知晓了。” 李晓林却只是一派悠然的笑道:“毕竟未来要共事三年,若能多了解上官一二,日后相处起来也是趁手。” 这人说得冠冕堂皇,王林却在心底冷笑,李晓林这人他相处了三年,不算完全摸透,也知道一些,在琼州浸淫十几年,一直是同知,上头的知州或升迁或贬职,空出来的位置他从未升上去过,外人只道一声时运不济。 他心里却门清,李晓林哪是时运不济,他志不在官途罢了!这老狐狸多狡猾,琼州虽然百姓穷,富人却是富得流油,当地势力也是跟盘错节,李晓林在琼州浸淫十几年,与各大势力紧密相关,历届新来的知州想要办事,竟还比不上他说话有用。 就如上一任的木大人,六十多的老人过来,本是踌躇满志,想着为当地百姓做些实事,然一到琼州,却发现下边的人根本不听他的,这李晓林表面装得好,暗地里也是各种使绊,琼州那些富人根本不想木大人改变琼州局势,导致木大人三年蹉跎,一事无成。 见到了官商勾结的黑暗,又不忍见百姓被日日欺压,木大人内心愤怒又愧疚,这才奋而辞官回乡。 这当中当然少不了李晓林的手笔,这人爱钱如命,当着同知的官只为可着劲捞银子罢了,他倒也不是完全不想升迁,只是做了知州,万一琼州出了事,他是要担责任了,狡猾如李晓林,如何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如今他向自己打探宋子恒,更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只为好好相处,无非是不想惹事罢了,若宋子恒没有势力,就如他们对待上任木大人一般,直接架空他的势力,若他背后有人,那也无妨,吩咐下去叫人配合,就当供一座大佛,只要不过分,只需供他三年,任满一到送人离开,皆大欢喜。 将李晓林心思琢磨透了的王林忽然笑了一声,问:“李大人可知宋大人的夫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