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做饭很不方便,只得一切从简,海鲜不是清蒸就是水煮,再好吃的食材,口味上便要减去一半的分数。 再说宋良辰的无肉不欢,针对的本就是猪肉,一连吃到第四日的水煮海鲜,宋良辰终于忍不住摔碗了。 此后他一到饭点就开始闹脾气。 相对起宋子恒,苏婉算是暴脾气,宋良辰摔碗,吃饭闹脾气,她是不能忍的,只是宋子恒体谅儿子小小年纪的,跟着他来上任,路上确实受了些苦,便不忍责怪,每每抱着宋良辰温柔的哄他劝他。 小孩子都是不知道瞧人脸色的——当然这话也不算正确,他们知道没人疼时便不闹,因为闹下去都是白费力气,有人捧场的时候就开始使劲作了。宋良辰也不会见好就收,反倒越来越变本加厉。 苏婉怕自己忍不住,索性他一闹就走开,眼不见为净,宋子恒温柔又耐心的哄着。 只是小胖子很有将人磨疯的能耐,最后十分富有爱心的宋子恒,对着他头一次破功了。 宋子恒涵养好,不打人不骂人,只是以“你自己面壁思过,自己想通”为理由,将宋良辰关进了一间小屋子,不让人进去,什么时候他想通了,什么时候自己出来吃饭。 苏婉就在旁边围观她儿子全程作死。小胖子一开始还是很有骨气的,觉得他爹那么疼爱他,一点都不像他那个狠心的娘,他只要哭一哭,肯定就心软了。 结果他在小黑屋里哭了半刻钟,嗓子都快嚎哑了,也不见有人来安慰他。 小家伙渐渐意识到不好,不过小人儿特别爱面子,拉不下脸来认错,愣是在小黑屋熬了两三个时辰,渐渐变凉的饭菜里冒出一丝香气,他也坚持住了,没有碰一下,一个人趴在地板上静静的等他爹进来道歉认错,结果他睡一觉醒来,外边天都快黑了,也没见人进来。 宋良辰终于开始怕了,再一次嚎啕大哭。 苏婉估摸着惩罚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上演一次美女救小胖子,只是还未推门而入,便被宋子恒拉住了,宋子恒不让她进去,只淡淡的问了一声“你可知错”。 宋良辰是真的怕了,再等一会天彻底黑下来,他一个人又冷又饿的带在小黑屋里,他又这么可爱,被龙王拖到海底去了可怎么办? 小家伙吸着鼻子委委屈屈的认错,苏婉才终于进来,将他抱起来,宋良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趴在他娘香香软软的怀里,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只听到他娘对他爹说了一句“这是亲儿子啊”。 于是自认为聪明绝顶的宋良辰就这么活学活用了。 宋子恒没有当这一大群人展现他当爹的威严,警告过宋良辰,便抱着他准备回去,只对张然道:“你再找两个铺快,送我们回府邸。” 张然弯腰:“大人请稍后。” 正说话间,船上的行李也俱卸下来了,大牛亲自牵着苏婉他们坐的马车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个驿差,俱对宋子恒感激道:“谢大人体恤。”说的自然是每人多得的一吊钱。 宋子恒摆摆手,温和道:“无妨,你们也辛苦了。” 几人却执意朝宋子恒跪拜:“大人与夫人心善,乃我等之福。” 宋子恒委实不爱听这些,着张师爷安排好了人带路运行李,他便携了苏婉的手上车了。 身后立着的百姓纷纷让路。 几辆马车和行李渐渐从他们跟前驶过,渐渐驶出大家的视线。 身为知州属官的州判和同知也遵从宋子恒的吩咐,领了衙门众人回官衙办公了。 见了这些大人物一一离开,聚在码头的百姓仍舍不得走,在那里高盛议论。 “瞧见新来的知州大人了吗?真叫一个年轻俊美!” “知州夫人也温柔秀美,与大人站在一起就像戏文里说的什么……对,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哟,牛二几日不见,连成语都会用了?”说话之人笑嘻嘻捶了牛二一拳,道,“光会成语可没用,还要自个儿会动脑经想,知州大人如此年轻有为,他夫人能不漂亮吗?” 有个嗓门大的大娘高声道:“我瞧着新来的知州大人是个正派人哩,知州大人带来的下人,除了男的,就两个女子,一个是老妈子,另一个长得还不漂亮,肯定不是大人的妾侍通房。” “你个女人懂什么,不是没有通房妾侍就是正派人好嘛。” 大娘瞪了说话的男人一眼:“当我不知你心里的花花肠子,若不是没钱,你会不将外头那些漂亮的女子拉回家?知州大人有钱有势,却只带了他夫人一人,不是正派是什么?” “你就知道那是他夫人,万一是妾室呢?” 有人插嘴道:“大林,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新来的知州大人亲自抱着孩子下来,不假夫人之手且不提,他们上车时我瞧得真真的,知州夫人旁边的丫鬟和婆子准备扶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