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挥剑斩敌,郭临旋身刺开敌兵……分别近一个月,终于重新见到的二人。在雨中,隔着敌军,遥遥相笑。 * 奇袭军顺利进入黔州,除去控制城内百姓的兵力,此时汇合的齐军,已能余出部分力量对付城外的魏军。郭临和陈聿修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先召集众将商议战术。 也是魏国今年出兵没看黄历。大雨连着下了数日,人站在地上水都没过了脚踝。魏军冻着要死,不得已,去了城东不远的山上避雨。不想大雨刚好造成山体滑坡,直接压死了数千人。 魏大将吓得魂不附体,勉力坚持了两日。天色灰暗,幽幽地居然开始飘雪。这下魏军斗志全无,只觉得老天都不站在自己这边,灰溜溜地跑回西魏了。 又过十日,朝廷增派的将领赶来,带来了蒋将军攻克辰州的消息。之所以用了这么久,乃是如郭临所料,辰州东北方的大齐领土朗州被南蛮奸细控制。后方有乱,蒋将军不得不折道杀回朗州。处理完奸细,再去攻辰州,耽误下来,耗时就比他们还多。 郭临与陈聿修领了命,从黔州直奔辰州,与蒋昱汇合,再分兵杀邵州、巫州。所到之处,不是敌兵溃散,就是百姓献城。乍一看,还以为是二人的威名把南蛮吓破了胆。 只有他们知道,这大概是那位南蛮圣女阿莎在履行她的诺言。果不其然,在攻下巫州不久,就收到一封飞箭传信。先声明朗州的奸细,是那夺位不成的王子余孽,并非南蛮本族之意,谢谢他们帮忙处理了。再说到魏军,眼见抢黔州不成,贼心不死,又去扒拉了南蛮的陵州。阿莎说既然如此嘛,不如你们去抢回来,抢得到就是你们的了啊。这样,五座城的盟约,也就达到了。 郭临不由摇头苦笑,这个阿莎,还真是一点亏不愿吃。话虽如此,这种既能征战领土,又能再虐魏军的绝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她回了世子的信上换将的提议,送走信使后,和陈聿修继续整军西行。 世子接到回信时,距离新年元日,已不过十日。他气得想摔信,举起半晌又摔不下,只得叹声息,重新坐下。 谢英芙穿着狐裘大袄,紫色小梅的裙子,施施然迈进房门。这些日子世子整顿光、寿二州,她亦贴身随侍,任劳任怨。世子原先不觉,如今也渐渐看到她的好。 “爷又在叹气什么?”她缓言温语,“二州已经查处了所有卖国奸细,爷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是啊,本想回去团团圆圆过这个新年。可这个阿临,”世子连连摇头,又恨又怜,“打那么多仗有什么好的,战场危险得紧。再说,她……”他小声嘀咕,“哼,身边的人也危险的紧……” 谢英芙疑惑地望着他,大眼扑眨扑眨,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新年一过,郭临、陈聿修顺利攻下陵州的消息就传回大齐,给瑞雪丰年后的喜庆又添上了一笔。连皇上也跟着精气神都好了很多,他翻开从陵州送回的折子,见上写着,预待新任陵州知州就职,二人即带军回朝。 陵州的雪化得比京城快上不少,郭临前一日还能在房檐上看到一团细碎的白沫,第二日大清早推开窗子,连绵的山坡上已开始冒出新绿,雪已经一丝不剩地乘着春意溜走。 从马厩牵了马,刚走出没多久,就看到一个醒目的青衫白衣身影,正抚着身旁骏马马鬃。神姿端容宛若谪仙,生生将四周光秃秃的树木,都衬出了颜色。 郭临忍着笑,装模作样地走近,讶声道:“陈少师啊,好久不见,这是去哪儿啊?”他们一块作战数月,算起来,真的是好久没见他穿文人袍衫,都快忘了。 陈聿修回眸冲她一笑,毫不介意地翻身上马:“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 郭临黑着脸翻身上马,挑衅道:“京城路窄,生辰那日没赛个痛快,不如再比一场?” 陈聿修眼眸一转,须臾便想起她生辰那日的女装,躲入的妓院,顺走的两匹马……他眉梢一扬:“啊,说起来,好像还有一场赌约没有兑现呢?” “……?” “不要忘了,大军开拔前可是说好了的。魏军如果先盯上了中间的队伍便算我输,如若盯上了开头的假商队,便是你输。好像说好了输的人,要着女装……” 话音未落,郭临已经一声喝“驾”奔出老远。陈聿修抿嘴一笑,亦策马追去。 山坡上,双骑并立。望着那轮旭日烧红半片天空,从地平线上缓缓爬升。 “真美……”郭临温润的双眸印出朝阳的轮廓,整张脸因为柔和的阳光,莹莹光辉。她注意到陈聿修的视线,偏头望了他一秒,随后扭过身,对着还暗淡昏灰的西面山河,狠狠地伸出手虚空一抓:“可惜,要是能再打过去,把我朝疆土,再扩上一倍,该有多好!” “噗嗤——”陈聿修忍俊不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