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巧地抬起头,“那是我编的。” “所以,”她猛然用力扒下他的手,喉头哽咽,眸色中的痛苦倾满溢出,“陈聿修,你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我从阖家被追杀的那一日开始,就没有再做回一个闺房少女的资格……我配不上你,也配不上七殿下。我和你们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陈聿修细微的呼吸几不可查地加重,须臾,他颓然松开双手。郭临强忍住泪意,撑着地面艰难地支起身。 然而才刚刚离开他笼罩出的天地,就听到他在背后颤抖压抑的嗓音:“阿临,你这般推开我,是打算在你所谓的世界里独生自灭吗?” 郭临猛地一震,抬起的脚再生不出半分力气。呼吸几渐急促,越来越快,裹住双眼的热泪控制不及,潸然滚落。 那紧贴在脸上滚烫的温度,和缓缓环上腰间的双臂一样。陈聿修牢牢地抱着她,铁腕一般的禁锢。她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来扑在他的肩头。 天野草木,红枫落华,只有它们听见了那声如悲如怒、如怨如哀的嚎泣。仿佛要将迟来八年的悲愤,在此间宣泄诉清。 * 日渐黄昏,香客们开始离寺。小沙弥提了扫帚打扫门院,不经意抬头望见有两人逆着下山的人流疾步奔上。正欲责怪不守规矩的香客,却见其中那个高大的汉子已经大步走到了近前,抬手亮出一面铜牌。 背着夕阳,上面的字有些难辨。沙弥细细地瞧了好一会儿:“京……兆少尹?” “不错!”另一个白衣公子摇着一把绘扇走近,俊秀英朗的五官被逆光笼罩成形,“在下有事求见了善大师……或者说,求见在此处养伤的武卫将军。” 沙弥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道:“小僧这,这就去禀报方丈!” 白子毓在禅室刚坐了一会儿,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回头望去,见着的却不是郭临,而是陈聿修。 姚易急红了眼,一脚站起:“少爷呢?” 陈聿修抬起头,答道:“在休息。” 白子毓微微眯眼,目光瞧着陈聿修不放。口中淡淡地道:“不想少师大人居然也在皇觉寺。” 陈聿修漠然嗤笑,并不作答。姚易却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人乃是太孙的下属,与他们本不是一派。登时斗眉倒竖:“你……你做了什么?” “不巧,救了她而已。”他轻飘飘一句话,便把姚易周身的杀气都卸了。 白子毓轻笑出声:“我还想着你敢独身待在倾向七皇子的皇觉寺,不是被胁迫了,就是无路可去了。眼下看来,却是第三种。” 姚易不解地回头,看了看白子毓,又看了看对面,着急道:“白少爷,他也有可能是奸细……” 白子毓低垂着眼睑,动作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觉得百年书香学士府的嫡长子,会给常家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暴发户做奸细?” 姚易皱了皱眉,思忖片刻后,老实地在一旁坐下。 “看来白兄,已经信任我了。”陈聿修略一挑眉,接过对面递来的茶杯。 “我倒未必全信,可就我手上的情报而言,”白子毓抬眼看向他,“我们家那位惯常莽撞的少爷,对你信赖有加啊。” 陈聿修微微皱眉,又浅浅一笑,表情舒坦,似乎最后对这话非常受用。 “阿临。” “我没事……” 门外人声渐响,白子毓端起茶杯,看着郭临和世子推开门走进禅室。他轻轻地瞟了陈聿修一眼,笑而不语。 “老白!”郭临步伐稍有轻浮,但在看到白子毓的那一刻,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落下,顿时腾升出气力来。不管怎样,白子毓到了淮南,白家势力皆尽可用,他们便不再被动挨打了。 陈聿修朝她伸出手,郭临便扶着他坐下,世子起步坐到另一边。 白子毓见状,不由多看了郭临两眼,依然是一身玄色干练的劲装。发髻虽乱,到底还干净整洁。面庞苍白失血,但眉目英气健在。他看着看着,倏尔玩味一笑。 “看够了?那就说正事吧,”郭临白了他一眼,“见到我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