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临……” 七皇子垂首站在一侧,双手早已捏紧成拳,指尖冰凉的温度一同心境。 洞外的安子突然出声:“咦?你是……”话音未落,室内光线随之一暗。七皇子猛地回神,侧过头去。 门口立着一个长衫素袍的欣长身影,肩头的墨发还夹着几片枯叶。他轻微地喘着气,抬眼望见榻上人,长眉陡紧,奔上前来:“阿临。” 世子睁着泪眼,呆愣地看着陈聿修伏身靠近,伸手试了试郭临面颊温度,随后扯下盖在她身上的衣服。 “你……”世子失声惊呼,飞快拉回衣服盖住胸口,吼道,“你做甚么!” “此处不便疗伤,我们带阿临去干净些的地方。”陈聿修说着,解开随身的包裹,掏出一件簇新的布袍,抖开来揽起郭临。 “谁允许你碰她了!”世子蓦地怒吼一声,突然冲上来一拳击出。 吼声伴着落地声传入耳中,七皇子一怔,堪堪从思绪中惊醒。回头望去,陈聿修正一手撑着地,缓缓站起身。 世子半跪在榻上,两只手紧紧地拢住郭临的衣领,将她周身掩得严严实实了,才轻缓地放回榻上。 陈聿修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沉声喝道:“你打算让她发热至死吗?” 世子阴冷地回过头:“不需你管。” “君意非,你长到这个岁数,依然和小时候一样幼稚得可笑,”陈聿修嗤哼一声,“你是与阿临一块长大没错,可那又如何,你有真心关心过她吗?如若真心,那为何多年来你连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世子浑身巨震,如遭雷击:“你……你知道……” 七皇子踉跄几步,颤抖着扶住墙站稳,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陈聿修,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不错。”陈聿修抬脚上前,逼近世子,“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 “你,你陈聿修,怎么会……你凭什么……”世子几乎语无伦次,又急又怒,颓然瞪大了双眼,却拿不出什么气势。 陈聿修垂下眼,几不可查地轻笑了下。随后他仰起头,黑眸深邃,目光锐利:“君意非,你早已输我太远,这辈子,你都追不上。” 他说完,不再理会旁人,上前轻手轻脚抬起郭临,背在背上。顺手拾起包裹,走出洞口时,递在傻眼了的安子手里。 安子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前方远走的陈聿修,又看了看洞内呆立着的两位少爷,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快要急哭的当头,终于救命一般听到了七皇子的声音。 “堂兄,”七皇子走过去,拉起世子,面色还是最初的凝重,眼神却如同荆棘燃火般炯炯发亮,“我们没输。” 他拉着他大步朝外走去,嘴角划过一丝轻笑:“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 * 山道间草木重重,每有枝桠尖利,陈聿修总会先停下脚步,伸手将枝桠折去,再背负郭临前行。 世子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住,走上前用软剑将路旁的枝桠全部斩断。陈聿修抬头看了他一眼:“多谢。” “我不是帮你,我是为了阿临。”世子收剑,冷哼一声,抬步走在前方。 陈聿修减慢步伐,却见七皇子并没有跟上前的想法,略一思忖,知他要殿后,便坦然走在二人中间。不多时,众人便行到一条小溪边。陈聿修停下脚步,吩咐安子休整。世子杵在一旁,冷眼瞧着他把郭临放在树下,拿出干净的布巾就着溪水打湿,一点一点拭去郭临额上的汗珠。 溪水涓涓流淌,众人各有心事,对顾无言。顺着小溪行到官道附近时,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太阳晃上了头顶,热辣、刺眼地覆盖在一切燥乱上。 倏忽几声“叮叮”响,从官道后方的密林传来。七皇子反应最快,霍地上前,挡在郭临身前。世子也提着剑,和七皇子一左一右,凝神望向出声处戒备。 却听脚步窸窣,不多时,一个金色的禅杖击上地面,麻鞋白袜的脚紧随其后。“咦?”七皇子愣了下,诧异地抬头。 对面的僧人也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一时呆滞,都忘了提醒身后的同伴。几个僧人陆续走出密林,站上官道,恰好和这边的七皇子、世子,大眼瞪小眼。 “明休,怎地止步不前啊?”苍老的声音徐徐传来,话音刚落,一个须眉皆白、面容削瘦的老僧就走了出来。 七皇子望了那老僧半晌,猛地踏步蹦起,把近旁的世子吓了一跳。“了善大师!”他喜笑颜开,大奔上前。 那老僧一愣,探头眯眼细瞧,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禁抖须笑开:“居然在此碰到了七殿下……” “堂兄,聿修……这是我在君山皇觉寺时,照顾我的了善大师,也是皇觉寺的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