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先去看李霁, 反而一个人往廊下坐了,她眼睫低垂着,百无聊赖的揪着香囊下的穗子, 虽面上清淡, 但近身伺候魏熙的人,都看出了她心情不佳。 蕤宾跪坐在魏熙身后, 探头问道:“娘子怎么了?” 魏熙不答, 只有些烦躁的扯下腰间香囊递给蕤宾,蕤宾愣愣接过:“公主这是?” 魏熙道:“我看着碍眼,丢了去。” 蕤宾将香囊丢给站在一旁的夷则, 复又劝慰道:“殿下对公主可是一心一意的,为着公主命都能舍了,公主何必为着一个风尘女子不快活。” 魏熙回头瞥了蕤宾一眼:“我是中风了不成, 怎么会为着她不快活。” “那公主是担心殿下?”蕤宾说着,指向屋门:“那公主进去看着他便是, 在这干坐着做什么。” “谁担心他了。”魏熙说着, 神色一冷:“你也该注意些, 他充其量就是个臣下家的庶子,也配叫殿下?” 蕤宾闻言忙告罪:“是奴婢失言了。” 她说着,蹙着眉在鼻前扇了扇:“都怪这满院子药味, 熏得我都糊涂了。” “那便歇着去吧,等清醒了再过来。”魏熙说着,对夷则吩咐道:“你去领她洗把脸, 给她提提神。” 夷则应是,上前拉着蕤宾走了,等绕到了廊外,蕤宾奇道:“你说公主这是怎么了,宁王殿下病好了她还闷闷不乐的,不是醋了还能是什么。” 夷则拿指尖狠狠戳了一下夷则的额头:“你当公主和你一般眼皮子浅。” 蕤宾捂住头:“说就说,你动什么手。” “我是看你嘴比脑子动的利索,想让你的脑子也活动活动。”夷则说着,无视蕤宾愤懑又委屈的眼神,压低声音道:“能让公主这般的,除了如今这位李郎,也没有旁人了。” “公主恼了李郎?”蕤宾摇头一叹:“也不知有什么可恼的。” “谁知道呢,再没有比他们俩还别扭的了。” 魏熙一人在廊下坐着,眼下没了荷包,手便觉得痒,抬手抠着衣袖上的绣线,她抠的随性,目标却很明确,不一会就将绣线中的银丝抠的松散出来。 魏熙看着因银线被抽出而皱缩的牡丹花,眉头蹙起,她忍受不了这样的不完美,抬手就要将银线扯断,就在此时,一只瓷白修长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别硬扯,当心勒了手。” 魏熙顿住,抬头看向李霁:“你怎么不歇着了。” 李霁拉着魏熙起身:“我没什么大碍了,咱们回去吧。” 魏熙不动:“再歇会吧,半夜三更的都叨扰人家了,也不差这一会。” 魏熙的话不阴不阳,李霁听了,捧住魏熙的脸:“什么时候毒发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若是可以谁耐烦生着病还要奔波,眼下好了,哪有病人赖在郎中家里的道理。” 李霁字字句句都是避嫌解释之意,但魏熙的关注点却显然不在这上面,她听了李霁的话愈发恼怒:“你也知道是毒发,好端端的听那个老道的做什么!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不懂吗?” 李霁顿住,他低头,离魏熙越发近了些:“快些好了,我就能永无后顾之忧的陪着阿熙了。” “你分明就是急功近利不顾后果!”魏熙说着,扯住了李霁的领子:“我给你弄来的药是做什么的,你还有两年的时间,做什么去信一个泼皮道士,你就不怕你真出了什么事吗?” 魏熙说着,低笑一声:“也是,真死了,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阿熙……”李霁握住魏熙的手:“我是有把握才会如此的,我查出他当年是替先帝练过药的,才敢冒险一试。” “你还说冒险!”魏熙说着,便要甩开李霁的手:“你做事不是一直稳妥的吗?又不是朝不保夕,冒什么险。” 李霁不动,只紧紧握住魏熙的手:“是,我求稳妥,这个毒对我来说就是个隐患,不除了它,我心难安。” 魏熙眼中隐隐生出水光:“你要心安,便不顾我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