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烧啊,”戎容狐疑地说,“那为什么这么红?” 池弥退开了些,“我去给孙姨还工具。” “不用了,一会儿她上来时候带走就行。” “那我去拿扫帚,打扫一下。” “不用啊。”戎容抱着手肘,“孙姨说她一会来,池弥,你看着我。” 池弥无奈,只好低头看她。 “你难道是在找借口躲开我?”戎容怀疑地盯着他。 “怎么可能。” 戎容绕着他走了半圈,只觉得这发型虽然有点儿磕碜,可池弥这家伙的颜值真是逆天了,这都能hold住…… 被她看得心里像有猫爪在挠,池弥只想快点逃开。 戎容撇撇嘴:“你脖子里有碎头发。” “那我去冲个澡——” “你坐下!”戎容指着椅子。 池弥乖乖地坐下,刚剃了的板寸让他看起来有点乖,又清秀又乖巧,戾气全无。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戎容拿了块柔软的干净毛巾,裹在手指上轻轻擦过他的颈后,“你老实回答我。” 池弥被她按着肩膀,只能待着,“你问。” “你说你从前是打拳的,打拳难道还会用匕首吗?” 池弥一怔。 戎容停下手中的动作,“刚刚那个光头拿匕首出来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害怕,就算是体校,也不可能总面对这个吧?” 因为孙谊说过,小池这孩子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所以戎容从来没追问过他的出身。 戎正廷说池弥之前在楠都打拳,戎容就一直以为大抵是体校里出来的。 可今天这一遭,戎容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打拳和打架,是两码事,一个为了得分取胜,一个为了斗狠求生。 池弥背对着她,低声问:“戎先生没跟你说过吗?” 他一直以为戎容是知道的,所以两年来才会一次都没有问过他。 戎容拿毛巾揩过他的耳廓,“没有,他哪儿有空跟我扯这些?” “……我没有上过体校,”池弥说,“也没有上过学。” 戎容的动作都没打顿,“难怪成绩这么差~”丝毫没有另眼相看,甚至觉得合情合理。 池弥看着透过树枝照进来的光斑,“我从前打拳的地方在楠都的酒吧街——你根本不会去的地方。一楼是酒吧,楼上是k歌房和桌球室,地下室是拳击场……也是赌场。” 身后没声,池弥回头看,正对上戎容那双清澈的眸子。 “……拳击场,也是赌场?” “每天下午到晚上八点之间,赌徒下注,得注最多的两个拳手晚上八点对擂。”说完,池弥疑心她还是听不明白,“下午买晚上谁赢,酒吧老板坐庄,每晚一场,赢的人有奖金,输的人自掏医药费。” 戎容沉吟了会,“你总输吗?” 池弥:“……” “不然你为什么还跟我爸回来?打拳赚奖金,总比在这里被我欺负强吧?” “没觉得。” 戎容嘴角微微翘了翘,意思是陪着她比较好咯?手上又去揩他下巴底下的碎头发,嫌他不配合,还拿左手托了下他的下颌。 “如果不是输得太多,难道是奖金太少?” 池弥无奈地被她托着下巴,她专注的小脸就近在眼前。 戎容脸很小,五官有种明艳的美,却很少刻意打扮。池弥不懂如何形容,非要比喻的话,大概就是她一笑,就算是逼仄的地下室也熠熠生辉。 她盯着他的下巴,一边拿毛巾轻揩,一边嘟囔,“该刮胡子了。” “我不是楠都人,”池弥因为被抬着下巴,声音有点哑,“当初和我一起来的,还有好些差不多年纪的弟兄。戎先生找到我的时候,这一群人里还活着的只剩下我和姜河。” 戎容的动作顿住了,眸子里映着他,“其他人呢?” “死了。” 毛巾失手落下,被池弥单手接住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戎容弱弱地问:“那个姜河现在在哪儿?认识这么久了,从来没看见朋友来找过你。” “我来这里的前夜,他被人打伤了,戎先生一直在找人替他治疗、复健。” “擂台上受的伤?” “不是,是赌场里。赌场老板的儿子输了赌局,把气撒在姜河身上。”丹凤眼中的恨意显而易见,“姜河差点死,他也没好到哪里,我刺伤了他。如果不是戎先生,过去的两年我应该在少管所里过。” 戎容沉默地从他手里拿过毛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