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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虽无知也知宫中一应都有份例呢,且婕妤腹中是凤子龙孙,如何好使民间的物件儿?且不说是犬子用过的,便是新的,贸然送进宫,若是有什么事,如何说得清。” 玉娘黛眉微颦:“嫂子说这话,我如何不懂呢?只是这孩子在我腹中就三灾八难,我心上不安,想替他讨些吉利罢了。”说了又落下几滴泪来。

    一旁杜若知道若是在昭婕妤这里不得重用,也是回不去乾元帝那里当差的,就有意要博玉娘喜欢,看着玉娘哭,忙过来劝慰道:“婕妤恕罪,奴婢在民间也听过呢。小孩子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总是健旺些,从外头送来到底不妥当。若是婕妤不嫌奴婢粗苯,奴婢往各姐妹那里讨些碎布来,再缝件小衣裳与婕妤,便是小皇子不穿,也是个意思。”

    若论起多疑来,玉娘比之乾元帝倒是不遑多让的,见着杜若这般殷勤,十分意外,一面拿帕子拭着泪,一面将杜若看了眼。冯氏见玉娘脸上镇定,瞧不出喜怒来,一时竟摸不准她心思,倒是不敢贸贸然接口,怕坏了她的事。

    玉娘心上念头电转,又皱眉道:“你原是圣上身边的人,我怎么好劳动你做这些,且一处处讨碎布,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岂不委屈你。”这便是有答应的意思了,只是怕来路不好。杜若就笑道:“不过啰嗦些,不值什么。婕妤放心,这些碎布,总要沸水煮过才好做衣裳的,只是奴婢手脚慢些,总要好几日。”玉娘何等聪明,自然是明白了杜若的意思,无非是若是讨来的布上若是有什么,她自是第一个遭殃的,想了一想,又道:“这兴师动众的,待我想想。”杜若也知自己新来,昭婕妤不肯全信也是自然,答应了一声,就退在一旁。

    因玉娘这里关照了冯氏这样一件事,冯氏在宫中便有些坐不下,又过了片刻,就指着家里有事就要告退。玉娘知道她要回去与谢显荣商议,故此也不留她,又赏了些吃食与她带回去,冯氏谢了赏,就从合欢殿出来,还未行到宫门,就听着身后有人喊道:“谢太太留步。”冯氏听说,转回头去,却是个太监,四十来岁年纪,身上却是粗使太监打扮。

    冯氏因进宫了几回,也会看服色了,眼前这个太监虽身着粗使太监服色,气度却是十分从容,背也挺得直,她为人素来谨慎,见着这样,便知道这个太监许有些来历,就不敢替玉娘得罪人,故此脸上还有笑容:“公公唤妾有事?”

    说来高贵妃能做得十数年宠妃,自不能是没有心机之人。昨儿不过是她自己误以为盐引事发,先心虚了,自己抢先认了罪,引起乾元帝误会,不然只凭借两根黑毛,也不能轻易将她入罪。后来乾元帝那番发作,更打得高贵妃措手不及,乾元帝不是好性儿,高贵妃也几次看着他发怒,可那都是冲着旁人去的,高贵妃当时在一旁看着,只有得意的。忽然有一日乾元帝的暴怒是冲了她来的,高贵妃自然应对无措。到得乾元帝走了,陈女官等又好一番相劝,高贵妃才慢慢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是遭了暗算了。又想了一夜,到底是哪个对她下的手,只是高贵妃已失了方寸,看着李皇后、陈淑妃都可疑,便是那昭婕妤也未必清白,许就是她的苦肉计,没看着她那胎没事呢!

    高贵妃想了一夜,头痛欲裂,倒是想明白了。知道自己若是一直叫禁足,莫说是自己十几年的脸面都没了,有这么一个母妃,与景淳景明两个更没好处,就想法子要出来。又知道乾元帝这里是一时哄不转的,要扭转如今颓势,只有在昭婕妤那里下手。只消昭婕妤那头不咬着她不放,再叫景淳景明两个去求一求,乾元帝许就能放她出来。只要她能出去,自能查出陷害她那贱人是谁。

    虽乾元帝将高贵妃禁足,昭阳殿里的人倒还能走动走动,是以高贵妃便使了两个小太监出去,打听昭婕妤那里如何,却叫她听着乾元帝将冯氏召来与昭婕妤说话,就有了主意,因怕惊动人,就叫自己宫中的总管太监柳海着了粗使太监的服色到宫门前去等冯氏。

    柳海是高贵妃的心腹,对着合欢殿的人自然不能有好脸色,可冯氏十分客气,他又是领命而来,是以脸上也有笑容,将腰弯了弯:“谢太太请挪一挪尊步,奴婢有几句话与谢太太说。”又飞快地瞧了眼冯氏身后的人,见是合欢殿里的大宫女,也就安了心。

    冯氏认不得柳海,可她身边跟着的是合欢殿的秀云,如何不认识柳海。且她也知“高贵妃”便是那使了猫来扑婕妤的罪魁,对着柳海自不能有好脸色,只不敢替自家婕妤平白得罪人罢了,可也不敢就这么叫冯氏过去,似笑非笑地道:“柳总管如何这个打扮,奴婢险些不敢认了。”

    柳海听着秀云话里有刺,只做不知道,又对冯氏笑道:“太太若是觉着不方便,只听奴婢说一句话。高贵妃遣奴婢来同太太说,婕妤是个聪明人,从来见识明白,这回可不要难得糊涂。”说完,又将腰弯下去了些。

    原是高贵妃盘算着冯氏是来看玉娘的,离宫时自然有合欢殿的人作陪,说与冯氏的话,合欢殿的人自然会回去学与她们婕妤知道,是以柳海这些话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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