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口劝宋美人道:“殿下说得是。圣上已有决断之事,哪是你我能多口的?”又向李皇后赔笑道,“殿下息怒,原是宋美人失言,也是她一心为殿下不平罢了。” 宋美人看着李皇后脸上铁青,果然不敢再说,便是此时,就见黄女官匆匆进来,走在李皇后身边低语了几声,而后便是一声脆响,却是李皇后将手边的粉彩斗鸡盏摔在了地上。原是乾元帝特诏冯氏进宫陪伴昭婕妤,照说也应知会李皇后一声,不想李皇后竟是鸦雀不闻,直合欢殿那里来人禀告此事方才知道。 李皇后这一气那还了得,咬牙切齿地道:“好!好!好个知理懂事的昭婕妤,亏得她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后!”到底气得厉害,不耐烦再听乾元帝这些莺莺燕燕说话,说了就命散了,自己扶着黄女官的手就回内殿去了。 说来因有楚御医说要静养的话,玉娘今日便没起身送乾元帝上朝,反倒是乾元帝为着没将高贵妃重重发落,自觉有愧,因而把笑脸与玉娘看,还说:“你只管好生歇着,朕料理完了政务再来与你说话。”又把自己召冯氏进宫的事说了,玉娘脸上这才略有些笑模样,只道:“叫圣上费心了。”看着乾元帝上朝去了,又睡了回才起身,略用了些早膳,又吃了药,这才命人往椒房殿报信,还道:“虽是圣上体恤,然妾不敢乱了规矩,特来禀告殿下知道。” 又说冯氏昨儿是半夜接的旨,因宣旨的人语焉不详,只说昭婕妤有些不好,冯氏同谢显荣两个,吓得几乎魂不附体,夫妇两个睁着眼直至天亮,立时梳洗了进宫。待得冯氏见着玉娘,见玉娘脸上惨白,全不似上回进宫见着那副如明月梨花的模样,不由惊痛,双眼中落下泪来,拿着帕子捂着唇道:“前儿妾进宫时,婕妤还好好的,如何这会子这样了。” 玉娘靠着大枕在牀上坐着,探手招冯氏过去:“嫂子过来,我气弱说不动话。”冯氏怔了怔,一旁的珊瑚忙道:“太太过去坐罢。太医也叫我们婕妤少费神呢。”冯氏这才起身走到玉娘身边坐下,赔笑道:“婕妤即气弱,倒是少说话,养养神的好,妾在这里陪着婕妤。”不想玉娘按着她的手欠起身来,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就叫冯氏脸上笑容一滞。 ☆、第100章 内情 作者有话要说: 冯氏怎么也没想着后宫竟有这样的隐秘,转念又想,自魏安嫠王、汉文帝、汉哀帝、唐愍太子以来,这等事也不绝于史,便是皇长子有此癖好,倒也不出奇,是以脸上怔了怔 ,也就恢复了常态。 原是玉娘这里听着乾元帝那边的消息,说是驯养了畜生扑她的那个是高贵妃,有黑毛与高贵妃自己口供为证。只在玉娘心上却不肯信。若论小巧,高贵妃或是长项,可这回的布局绵长,训出一只会扑人的猫来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更何况这猫还是在个小太监那里养着。这样缜密的心思,偏在昭阳殿发现了猫毛,若说是百密一疏,玉娘如何肯信。若是乾元帝来问玉娘,她心上疑着哪个,玉娘只怕就会说:“淑妃。” 只是疑着陈淑妃是一回事,却不妨碍玉娘要趁着高贵妃禁足,将刘景淳与他身边两个小太监的事揭发出来,好打高贵妃个措手不及。只消皇长子出了这样的丑闻,那么请立皇后养子为太子,倒也顺理成章。以高贵妃为人,必定将前后两桩事,都扣在李皇后身上,到时陈淑妃必定也不会坐视不理,倒是一出好戏。 只是这样的盘算,玉娘却是不好宣之于口的,原是在合欢殿又多了四个近身服侍的宫娥,是昨夜出事之后过来的。 盖因乾元帝偏爱,玉娘虽是婕妤份位,在她身边服侍的人,却是按着九嫔安置的,本就超了例。到这回她险些出事,乾元帝许是吓着了,今日上朝前又额外拨了些人过来,却是他手上使惯的。玉娘身上有多少秘密,如何肯要,只推脱道:“圣上将人给了妾使用,圣上要使人时,岂不是不称心?妾也不安心的。” 乾元帝自愧不能给玉娘出尽气,故此听着玉娘这样通情达理,格外怜惜,拉了她的手笑道:“傻孩子。朕是天子,使着谁谁敢不尽心?倒是你,有了这回就够了,朕可经不起下回吓。”玉娘心中冷晒,脸上却是展颜一笑,她脸上本一些儿血色也没有,可一笑之下,依然如霞映积雪一般,明艳照人:“那妾就愧领了。”乾元帝素喜玉娘柔顺,看着她答应了,格外喜欢,是以他才出了合欢殿不久,昌盛就将人送了过来。 这四个宫女本是在温室殿伺候的,都在十七八岁,一色儿的品貌秀丽,举止温柔,晃眼看过去,倒也顺眼。虽从皇帝身边执役到婕妤殿中服侍,看着是降职了,可这四人常日在乾元帝身边,知道乾元帝对昭婕妤是极上心的,是以也不觉得过来服侍个婕妤委屈了,反倒格外勤谨。这会子就有一个辛夷,一个杜若立在牀边,因此那话玉娘如何敢直说。 冯氏倒也机敏,又听着玉娘最后缀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叫她送谢骥用过的小衣裳来,便知道玉娘心思,十分爽气地借口道:“婕妤这念头怕是不妥当。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