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平日一心只读圣贤书,他爹的那些污糟事,他一概不知。” 狄仁杰点点头,这话他信。 从秀才考到乡试、会试,不埋头勤学苦读怎么行。 之后又谈了一会儿,谢娴始终阻挠狄仁杰去库房。 在狄仁杰耐心告罄之时,恰好梁予信那边也问完话了。 少年在门外探出脑袋,狄仁杰点点头,起身告辞。 …… 从崔府出来,梁予信问:“狄公可向她说明崔友沃真正死因?” 狄仁杰摇头,道:“谢娴与邢文伟的夫人不同,她有很多保留。” 既然对方不愿开诚布公,他自然也要适当保守秘密。 梁予信点点头,对狄仁杰说道:“崔家后宅不安宁,小妾们拉帮结派、各自为政。我便利用她们互相看不顺眼的心态,逐个问话。” “问得如何?” “后宅女子,见识有限,无非说些家长里短,拉拉杂杂的,我归纳了下,只有两个有用信息。其一,崔友沃与两个弟弟上个月在院子里起了冲突。崔老二和崔老三结成同盟,说遗产分配不均,说崔友沃私吞家产,双方各执一词,差点动手。” 据小妾们说,崔友沃对两个弟弟刚开始出手大方,钱财之事几乎有求必应,这也渐渐喂大了他们的胃口,三天两头来打秋风。 直到最近,崔友沃开始不耐烦,停止接济两个弟弟,三兄弟这才闹开。 梁予信查过崔家管家支出的账本,证实了这名小妾所言。 狄仁杰道:“谢娴一口咬定是崔老二崔老三合谋杀人。其二呢?” 梁予信抓抓头,“那什么,有小妾告诉我,说另一个小妾和崔二爷暗通款曲。” “此事当真?” “应该不假。据说是崔二爷趁着崔友沃外宿,晚上悄悄进来,这里本就是崔家祖宅,崔老二买通了看门,熟门熟路溜进另一名小妾的屋内,被她亲眼所见。” 提起这个,梁予信有点耳根发热,不好意思地说:“那目击者小妾的原话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事。” 狄仁杰问:“崔友沃知道吗?” 梁予信摇头。 狄仁杰道:“她是不是告诉了谢娴。” 梁予信点头。 “谢娴没说,是担心家丑外扬。”狄仁杰思忖着道,“崔友沃花钱如流水,在钱财上不是小气的人,他忽然停止对弟弟们的接济,八成是因为崔二爷碰了他的女人。” 对好“色”如命的崔友沃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许真应了梁柏所言,此案关节在女色二字上。 那崔友沃就死得太没价值。 狄仁杰回头,看看崔宅房顶和高墙,崔家有钱,砌的墙又高又牢固。 梁予信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狄仁杰望着崔家高墙,思索良久。 “要委屈小梁参军做两日的梁上君子,不知你可愿意?” “狄公何意?” 做梁上君子他懂,幕后真凶与崔家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很可能就在崔宅之内! 但为何只要盯梢两日? 狄仁杰:“幕后真凶就在崔友沃认识的人里,经常见面,他自己不敢下手,□□,他是贪生怕死之辈。为财为色杀人者,多为急利之人,没有长远谋局的眼光。” 梁予信:“我懂了!今日狄公夜访崔府的消息,很快会传开,幕后真凶心中惶惶不安,他会忍不住,来崔家探口风。” 狄仁杰微笑,“孺子可教。” 梁予信又问:“谢娴呢,她是不是嫌疑人?” 狄仁杰点头,“谢娴只是嘴碎,并不是像看上去那么无知。他们是少年夫妻,她对丈夫应有几分真情,妒恨其他妾室,所以常常闹得鸡犬不宁。” 梁予信:“崔友沃知道他的小妾偷人,八成也是谢娴告诉他的。但那名小妾却未被驱逐出府,这不符合谢娴平日作派。” 狄仁杰:“她因爱生恨,也许留有后招。” 梁予信嘿道,“行,这两日我就藏在崔府里打探消息,包在我身上,有我在,崔府飞进几只苍蝇我都能给您数出来。” 奉宸卫参军以上职务里,他年纪最小,也最贪玩。 趴墙偷听人家私密这事儿,他可喜欢了。 狄仁杰捋须而笑,“那就有劳小梁参军了,我静候佳音。” * 天没亮,刑部外的守卫还在打盹。 四更天,正是好眠的时候,却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