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皇帝在摄政王的言传身教下克服恐惧学会骑马,可到了射箭那坎,总需要武夫子手把手去指正姿势不规范的地方。 他粗手笨脚,万一不小心将金贵的瓷娃娃碰坏了一角,到时候等着他的,可不就是二十军棍这么简单了。 魏无晏刚刚下马就听到薛锰请罪的话,只好忍着腿侧火辣辣的疼痛,迈着鸭步上前求情道: “有道是兔子还有咬人的时候,那马儿被朕折腾了一个时辰,定要撒些气出来,此事与薛将军毫无关系,薛将军莫要自责。” 陶临渊见到小皇帝龇牙咧嘴,快步走来为薛锰求情,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眸子。 他虽从未亲眼见过云烨,但听闻云世子面如冠玉,爽朗清举,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再看看薛锰的一脸横肉似凶刀的模样,陶临渊心想小皇帝涉猎的口味还挺杂。 “薛将军护驾不周,杖责二十军棍。只是江阴王和蜀中王即将入京,本王念你有差事在身,这板子便先记下,等春蒐过后再去刑部领罚。” “末将谢王爷开恩。” 魏无晏见薛锰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有些欢天喜地接过责罚,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摄政王平日里是有多苛待下属啊! 她正欲开口为薛锰求求情,却被突然俯下身的摄政王横身抱起。 “爱卿....你这是?” 魏无晏骤然失重,慌忙之下,双臂不由自主环在男子修长的颈间。 “陛下初次骑马,难免会伤到龙体,微臣送陛下回去。” 陶临渊说得不错,魏无晏现在浑身酸痛,不仅脚掌被马镫勒得酸疼,就连屁股和小腿内侧也被马鞍磨蹭掉了一层皮,行走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就算乘坐銮驾回去,她恐怕也只能跪在软凳上。 相较之下,她被摄政王抱在怀里,男子双臂揽在她未受伤的双肩和膝下,加上男子步伐极稳,胸膛温热,真当要比銮驾舒服多了。 魏无晏索性没有阻拦,任由摄政王充当起人肉銮驾。 皎月悄无声息爬上枝头,溶溶月光落在君臣二人身上,在朱红宫墙上投影出两道彼此绞缠的身影... 蕊伈跟随在一众宫人之中,她悄悄抬起头,瞧见男子结实的手臂下露出一对修长小腿,嵌着璀璨东珠的犀皮御靴在空中一荡一荡。 瞧得蕊伈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回到殿中,陶临渊将小皇帝放在龙榻上,垂眸看向面露提防之色的少年。 “爱卿一路辛苦,朕看时辰不早了,就不耽误爱卿回垂拱殿批阅奏折。” 魏无晏感受到摄政王上下打量的目光,她不敢抬起头,生怕男子在抱着她回来的路上,发现她身上的破绽。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跪在软凳上,由宫人抬回来。 头顶传来男子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微臣刚刚教会陛下骑马,又亲自将陛下抱回寝殿,陛下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连晚膳都不留微臣在殿中用过?” 面对摄政王振振有理的控诉,感到理亏的魏无晏微微涨红了双颊,赶忙解释道: “上一次爱卿突然离去,再也没有踏入福宁殿,朕还以为是爱卿一想那件事...便对朕心生厌恶,故而不敢留爱卿在殿中用膳。” 魏无晏真心实意解释的话落在陶临渊耳中,却被他品出了另外一番意思。 摇曳烛光之中,少年半卧在龙榻之上,神情委屈,泛着水光的大眼怯怯望来,好似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猫儿,可怜又无助。 陶临渊剑眉微蹙,也不知上一次他拂袖离去后,小皇帝会不会也是这般惴惴不安,彷徨失措的模样。 宫里的奴才一向势利,攀高踩低更是常态。 小皇帝在年幼时不受明德皇帝宠爱,加之少年面相阴柔,约莫在宫里没少受腌臜之人欺辱,心思难免会比常人更敏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