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的?” 李文世茫然地指指范瑚的背影,道:“就是那人!” 弘历转脸冲贡院里的主考与副考点了点头,道:“还不将此人拿下?” 主副考官都愣住了,他们都是负责考试的,不管拿人那!好在此间尚有几名从开封府跟过来的衙役,听见四皇子吩咐,突然上前,一左一右,将范瑚拿住。很快考生们又指认了王逊,称他也是煽动罢考的主谋之一。 两人很快被拿到弘历跟前,王逊见势不妙,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大声道:“田文镜令本省读书人斯文扫地,我等身为应试举子,难道连说一句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听王逊如此说,弘历冷静地踏上一步,淡然道:“你们错就错在,你们自己罢考也就罢了,你们却试图剥夺他人参加考试的权力!” 弘历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已经将这两名主谋完全与其他考生割裂。一时贡院中其余的考生,甚至包括封丘的考生在内,都对王逊范瑚这两人投去鄙夷的目光,不少人甚至挪动脚步,想要离这两人远一些。 范瑚便叫道:“四皇子冤枉啊!他们……他们都是自愿,自愿罢考的,怎么又能怪到我等头上!” 这句话登时犯了众怒,考生们在贡院里纷纷大声叫喊,指责王范两人。早先被撕了卷子的李文世大声怒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撕你自己的卷子,非要撕我的?我已经明说了,我是想要考试的!” 有李文世被撕试卷这事在,王逊范瑚等人再也无话可说。范瑚喃喃地道:“人家四皇子不也说了,这反正是预演的样卷,做不得数!” 只听“啪”的一声大响,原来是弘历重重拍了一记桌子,这位皇子阿哥面色微微发青,脸色冷到极点,寒声道:“样卷一样是朝廷贡院里下发的试卷,意义重大,岂由得你擅自毁损,藐视官府,藐视朝廷?” 这范瑚一听,已经吓得跪下去了。王逊兀自在硬撑。 恰在此时,贡院龙门外报称田文镜已经赶到了,前来拜见四阿哥。弘历随意挥挥手,道:“将这两人带下去交与田文镜,命他秉公执法,按大清律治罪,并上报刑部核准。” 王逊与范瑚登时面如土色。他们两人原想着法不责众,叫嚣着罢考的原本并不止他们二人。可偏偏弘历就只处罚他们二人,而且这满贡院的考生们,都盼着他们二人被处罚,免得自己被牵连到这件“罢考”事件中去,更加免得将来河南一省的考生全被牵连。范瑚兀自大叫冤枉,王逊则早已悔之不及,就这样被人从贡院里被押了出去。 河南总督田文镜已经在贡院外面,将里面发生的事打听清楚,晓得弘历已经劝服了绝大多数考生,并且将今天这日定为“预演”,考试的正日子等于说是拖到了明日。田文镜心想,只要不罢考,晚一日便晚一日,多出一套试题便多出一套,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候听说四阿哥命羁押带头闹事的考生,田文镜心知自己出面的时候到了,便带同开封府尹等一众官员,以及手下衙役,匆匆进入龙门之内,来到贡院正中。在向弘历拜下之时,田文镜也在心内暗赞,晓得弘历这是“恩威并施”,不仅震慑了考生,也将真正心怀不轨的那些人毫不留情地惩处。而且弘历尊重了河南本省官员,并未过多越俎代庖,带头闹事的考生,也是交由河南省和开封府羁押审理。 田文镜想起京中的传言,晓得当今皇帝膝下,几名已经成年的皇子阿哥里,要数这一位能力最强,且深得先帝康熙的喜爱。除去了当今最爱的幼子福惠阿哥之外,储位最大的可能是落在这一位的头上了。 这边田文镜在心中对弘历肃然起敬,表面上也是一派庄重,带着手下官员,前来向弘历行礼,并且领命羁押王逊范瑚,允诺将此次河南罢考事件的前因后果急速写折子上报京师。 石咏一直默默守在贡院一角,旁听弘历与石喻两个处理此事,心中不由生出骄傲。这两个孩子,几乎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都已经成人,办事稳妥,有大局观,行事有理有节。尤其弘历,像他这样的年纪,能够将这样一出“罢考”闹剧处理得妥妥当当的,已经相当不容易。 回想起当年在雍亲王府见到的那个小雪团子,记起这个孩子在数九寒天里戴着无指的手套写字,在灯下苦读险些得了近视……石咏情不自禁地替这孩子感到自豪,弘历能有今日,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 只是,现在的弘历,多少让石咏觉得有些陌生。一来弘历举手投足自有天家气象,有他做皇子的尊严,二来弘历气度越来越好,面上一派雍容,但像小时那样真情流露的时候少了。 或许,这是成长的代价? 此刻田文镜进来,向弘历行礼。 石咏此前从未见过田文镜此人,知道他会是雍正亲口封的“模范总督”,但是田文镜此人照样曾得个“刻薄”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