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像雍亲王府这样的门第,他若是靠得太近了,便会被认为是攀附,若是躲得太远,又会被认为是疏离。唯有不远不近,有差事便老老实实办事,无事便不用热脸去贴,或许能维持一个比较自然的状态。 想了想,石咏便说:“照年侧福晋送来的,准备一份差不多价值的回去,不要太出挑的,不要送入口的东西,不要送贴身穿用的衣物,平平常常的就最好。” 如英当即明白:“那就是阿堵物呗!”她也不问为什么,反正相信石咏自己有成算。 石咏忍不住笑,自家媳妇儿反应太快了。 近来如英偶有害喜的症候,但情况不严重,只是不能闻一些荤腥味道,晨起也会恶心作呕,但除此之外,她也算是能吃能睡,精神很好了。虽然石大娘那里不让她再管家理事了,她偶尔看看账,命人准备准备往来礼仪,都是能做得到的。当下如英便命人准备了铸有各种吉祥纹样的金银锞子若干,装在一只精巧的漆盒里,给雍亲王府送了过去。 如英将还礼送给年侧福晋之后,雍王府嫡福晋那拉氏不久也表示了一下,似乎对石家没有刻意巴结年氏感到挺满意。 这边如英的情况尚好,石喻的府试之期又转眼即至。顺天府的府试由顺天府府丞主持,乃是顺天府辖下各县长案所取中的考生一起,聚在一起,再考一次,再次取中的便能继续参加院试。 府试比县试略好些,只有三场,且考试内容与前三场类同,按说石喻此前对县试有充分的准备,县试成绩也不错,到了府试,石喻应当很轻松才是。然而石咏没忘了提醒石喻,“战略上藐视”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叫做“战术上重视”。 石咏建议弟弟依旧按照自己日常习惯,早起背书、练字、刷题,保持一贯的考前状态,并且争取将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府试通过之后。 石喻将石咏的建议推介给了自己的同窗,准备大家一起相互监督。可还是有一名叫做元诚的同窗,因为通过了院试,家里人太过欢喜,为他连续摆了几日的席面,大宴宾客。这名同窗却因为饮食不慎,得了泻痢之疾,缠绵数日不愈,到了府试之前才将将恢复,那状态自是大受影响。 石喻这边,倒是一切如常。因为如英有孕,石家人的分工又发生变化,石大娘重新又管起家务,并且照顾如英,王氏则负责照顾石喻的饮食起居,而石咏则照例负责一切对外的事务,包括陪石喻前往府试报名,陪伴石喻进考场等等。 府试第一场之前,石咏陪着石喻早早就到了考场,可是石喻却并不马上进场,而是站在号舍跟前,等候他的同窗们。所幸如今天气已经和暖,棉的皮的早都可以收了,大清早便在号舍跟前等一阵,原也没什么关系。 一时椿树胡同的几名同窗,姜鸿祯他们都到了,石喻等几个却还在等着,没有马上进场。直到号舍跟前的文吏已经开始催了,石喻他们还是在翘首等候。 石咏心想:这是在等元诚? 果然,少时元诚坐着驴车匆匆赶到,一下车,见到所有的同窗们都正聚在号舍跟前,还未进场,正在等他。元诚一阵心暖,被同窗们招呼着,赶紧列队。众人一一经过搜子搜捡,证实确实无挟带,便都往号舍里去了。 石咏在外也算是舒了一口气,心想二弟他们这拨同窗也算是有义气,绝没有放弃任何一人。他由衷地希望,这位叫做元诚的少年,也不能不负石喻他们这些同窗的义气,再次一起闯关成功。 果然,第一场府试发案之后,石喻他们依旧全中,元诚险而又险地吊着车尾,但是不管怎么样,人家也过了。随着时间推移,元诚身体好转,往后的成绩,应当越来越好才是。 谁知第二场府试的结果出来,石喻他们八中七,元诚的座号终于没能出现在发案的座号表之内。他毕竟状态不佳,在顺天府这样激烈的竞争之中,落下马来。 第二场府试公布结果发案这日,石喻他们全去学塾里安慰元诚。 元诚一早知道了没中的消息,的确曾经消沉过一阵,但是此时他已经自我开解过来,知道同窗们还有关键的最后一场,自己不应轻易影响同窗们的心情。 于是元诚在好友们面前表现得既看得开,又放得下:“没事儿,我没事儿!县试府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