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赶紧打马上前,“两位夫人的车驾就在后面,大爷要不要随我过去见见,问声安?” 石咏登时说好,随即跟着李寿和石喻一起,逆着车队往后行了几步,李寿辨清了车上的标记,才恭敬地在车驾旁边打招呼:“夫人,大爷到了。” “咏哥儿?”石大娘一打车帘子,一眼便瞥见儿子身上一件斗篷已经被雨打得半湿,颇有些埋怨,“咱们这里没事儿,实在犯不着你这样奔出来寻咱们。” 不过见到儿子担心自己,石大娘心里暖呼呼地,只说:“待会儿到家,娘得好生给你们几个都熬些姜汤才行。” 石咏见到家人都无恙,一颗心也落了地。他听说富达礼进宫去了,登时回想起上回自己被富达礼提溜着去畅春园告状的情形,心知这位大伯绝对不是任人宰割,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可正在这时,白柱也打马赶了过来:“茂行,得赶紧,雍亲王府的人赶过来找你!” 石咏一抬头,望着白柱。 白柱知他意思,当即笑道:“放心吧!你的母亲弟弟,今日有我在这儿,一定妥妥当当给你送回家去!” 石咏赶紧在马上一拱手,拜别母亲和弟弟,这才打马赶到车队前面,果然见有人打着灯笼在等自己,待到近前,石咏仔细看来人,竟也是见过一面的,就是上回二叔那件事出来的时候,在王府见自己一家子的幕僚,戴铎。 戴铎见到石咏,赶紧说:“石爷请速速随我来!” 石咏忙问:“何事?” 戴铎想了想,说了实情:“雍亲王正在十三爷府上等您。想请您过去,将整个事情说一遍。” 石咏知道雍亲王恐怕想要出头为十三阿哥做主,所以相关知情的人都要问一遍。 只是……他不知什么情啊! 戴铎急道:“石大爷,我们王爷说了,此事非同小可,事关生死……” 石咏万万没想到此事竟那样要紧,赶紧道:“事不宜迟,戴先生请!”两人一道策马,又沿来路回京。当他驰进西直门的时候,西直门兵丁的眼便又都直了一回。 石咏一路随戴铎疾驰,心内少不了也暗暗回想今日的情形。他知如英一定是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才妆扮成那样,混出清虚观的,可是个中情由,却不敢再问。 此刻听见戴铎说起,石咏才知竟是这样天大的干系,震惊之余,他也少不了为如英感到骄傲:虽说事关生死,也没见她哭,也没见她慌乱,这小丫头,从头至尾都表现得冷静且勇敢……只不过他没想到,如英今儿个其实也是运气好,遇上了他,否则事情的结果会如何,倒也两说。 一时石咏随戴铎奔至金鱼胡同,两人再次不等通传,直接往外书房奔去。 雍亲王与十三阿哥此刻都坐在书房内。石咏向两人行过礼之后,再抬头几乎吓了一跳: 距离他早先见十三阿哥,不过才过了小半个时辰。然而十三阿哥几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满脸俱是颓然与不信,似乎瞬间老了好几岁。他以手撑在炕桌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远处,石咏进来行礼,他也并不抬头,似乎完全不知房里的动静。 雍亲王却满眼冷冽,满身的戾气,一见就叫人知道这位动了真怒。 “石咏,不管旁人如何,你只管将你今天遇上的事情,一一说来,”雍亲王冷然道,“不许有半句隐瞒!” 石咏赶紧应是,他本来知道得不多,更别提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当下从离开玻璃厂开始,说到前往清虚观,遇见正红旗的旗丁,听说伶人离开觉得有些可疑,便跟上去发现是尚书府的小姐,十三阿哥的侄女,他便带人先去了树村驻防行营,然后又奔回西直门,将人送到金鱼胡同,从头到尾,一个字不拉,全说了。 在此过程中,雍亲王始终微微眯着眼,盯着石咏,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否有不尽不实之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