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咏说完了则是戴铎说,也亏这位,竟然将今日在清虚观内发生的诸事也调查得一清二楚,齐世如何搜证,双方如何冲突,两旗如何交锋等等,一一讲来。 石咏是万万没想到,清虚观里还发生了这许多事。那么早先戴铎说此事“事关生死”,看来一点儿都没错。 “老十三,你还在等什么?” 待到石咏与戴铎将经过全部说完,雍亲王转头望着十三阿哥,面上露出几许痛惜,似乎在责问弟弟,旁人已经这样咄咄地逼到头上来了,他难道还继续往后退吗? “富达礼已经扭着齐世进宫对质去了,眼下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雍亲王说。 “老十三,你就真的这样甘心,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到你头上,辱及你的妻室,将来也连累你的子女吗?” 此刻十三阿哥眼内透着他受伤至极,然而听了兄长的劝,他搁在炕几上的一只拳头,却渐渐攥起来。突然他手起拳落,“砰”的一声大响,那炕桌的桌面登时便四分五裂,瞬时塌了。 十三阿哥抬眼望着雍亲王:“四哥,弟弟今日……听你的!” 第202章 石咏很清楚, 他大伯父富达礼心思缜密,平日里看着小心谨慎, 不惹事、不挑事, 但一到了紧要的关头, 这人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这次闹到御前, 其实也是富达礼在先发制人,齐世既是九阿哥的岳父,少不了也和上回九阿哥一样, 在富达礼这儿狠狠地吃一回亏。只不过齐世没有九阿哥的皇子光环护体, 能不能像女婿一样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但石咏不太确定的是, 雍亲王与十三阿哥, 究竟打算怎么办。这两位看上去心里早已有了计划,而且默契十足, 偏偏没有一人付诸于口……而且这两位, 一直将石咏扣在这儿, 也不让他退下,也不让他回避,石咏几乎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才好, 只能继续在外书房里候着。 一时雍亲王命人先送药酒上来, 命十三阿哥将裤腿提起,看了看十三阿哥膝盖的情形,竟是亲自拿了擦药酒的棉巾,蘸上药酒, 给十三阿哥涂在膝上。 石咏见雍亲王手势熟练,便知他这样做,并不是头一回。十三阿哥则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地对雍亲王说:“都是弟弟没用!” 雍亲王则说:“你忍着点儿!” 石咏偷眼觑着,只见十三阿哥两只膝盖肿胀得厉害。他早先曾听说过十三阿哥得的乃是“鹤膝风”,这大约是一种风湿,也有人说是一种骨结核病。但若非亲见,石咏还无法想象,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疾病,几乎令十三阿哥每上一次药酒,就如受一遍刑似的。 雍亲王替兄弟上了药酒,见十三阿哥痛感渐去,好受了些,便又取出两个厚厚的护膝,牢牢绑在十三阿哥膝上,又让十三阿哥弯了腿试过,才放下对方的裤脚。自有十三阿哥府的下人过来,替十三阿哥穿上鞋袜。 “老十三,今夜怕又是一番辛苦,你且忍着点儿。” 雍亲王扶着十三阿哥站起来,一转头瞥见石咏在侧,随意问了一句:“没带官袍?” 今儿是石咏休沐,他哪里会带什么官袍?如今身上只得一件常服,还是半干半湿的,看起来颇为狼狈。 石咏赶紧摇摇头。 “这也罢了,看着更真切些,不似作伪。”雍亲王没有责怪石咏的意思,反而又补了一句,“随本王进宫去!” 石咏至今为止,整个人尚且蒙在鼓里,毕竟谁也没告诉他真相到底是什么。从白柱、戴铎等人的描述之中,石咏只知道正白、正红两旗冲突,又因送英小姐回京,才知道此事牵扯到十三阿哥,但具体正红旗究竟是怎生做局,又是怎样陷害十三阿哥的,他完全无知。 “若是有人问起,你便一切照实说!”雍亲王斩钉截铁地吩咐一句,足见坦荡。石咏心下登时便放松了。他这人向来不会作伪,但也从来不怕说实话。 少时十三阿哥府备了车驾,雍亲王与十三阿哥共乘一座,石咏则骑马,一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