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要去金鱼胡同,我姑父十三阿哥那里!有……有要紧的事……” 石咏心想:这也巧了,今晚他本就该到十三阿哥那里去的。 “能……能快些么?”如英开口问,“我是担心,担心……” 她伸手指指清虚观的方向,似是怕清虚观里有人发现真相之后,随后追出来。 石咏想了想,说:“英小姐,我另有一个法子!虽说绕些路程,但说不定能帮帮清虚观里的人。” 正红旗的旗丁莫名其妙围了清虚观,围了正白旗两家大户,说是要搜捡失物,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耀武扬威了? 石咏当即说了他想的法子,如英听了,低头思索片刻,当即点头应了,说了声好。两人既然一起同意了这法子,石咏当即一个翻身,先跳上了马,随即将手伸给如英,要将她拉上马。 如英也是头一次与陌生男子如此亲近,一张粉面羞得通红,却紧紧咬着唇:她别无办法,此刻一定要借石咏之力回城,将怀里的东西交给姑父。于是如英强忍着羞怯,将手伸给石咏。两手相握,如英一抬头,只见石咏竟紧紧闭着眼,不欲近距离盯着她的面孔细看。 更有甚者,如英靠得近了也看得清楚,石咏红了脸,且从面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若论羞怯,眼前的这一位,未必就能比她好上多少。 如英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慨,不再耽搁,抬脚踏着马镫,左手使劲儿一攀石咏的手臂,随即石咏那边反应过来,抬手将她一带,如英便觉得腾云驾雾一般,已经跃上马背,坐在石咏身后。 “英小姐!”石咏开口,“请你坐稳了,可以握住我的腰带。” 马背上没有安全带,就只能借用腰带了。 如英也无其他更好的法子,只能伸手抓住石咏的腰带,接着石咏轻轻一蹬马肚子,两人一骑,慢慢走出林子,回到原有的道路上,石咏辨了辨方向,尽量避开清虚观那里,寻上了大路,随即一路向北。 石咏对海淀这一片很熟,他要去的方向则是树村。正白旗佐领梁志国如今已带了正白旗的旗丁在树村东面驻防,而正红旗却还未接到诏令出城。 石咏要做的,就是将正红旗今儿个的种种动作告诉梁志国,然后告诉他们,都统富达礼一家子都在清虚观里,除了富达礼外,还饶上了佐领白柱的一家子。梁志国是个有脾气的,必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但以大伯富达礼的秉性,又断然不肯将此事闹得太大。 此外,北上绕路还有一个好处,即便会有人从清虚观追出来,也只道他们会尽快回城,不会想到他们反而走远了。 石咏说得明白,如英当然点了头,她其实也很少见哪个男人会这么着行事,跟一个女孩子家也有商有量的。 一路北上,雨忽大忽小。石咏身上的袍子前襟全部被打湿了,如英则缓过来些,问:“石大人,披风还您吧!” 石咏在前头“啊”了一声,似是听不清楚。 如英只得靠近些,又重复了一遍。 “算了,到地头再说吧!我听不清!”石咏大声回答。 如英只得作罢,一瞥眼,却又见到石咏后颈又慢慢开始红起来。她突然好像悟到了什么,知道石咏一定是听清楚了,却想让着她,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能借口听不清。 如英想明白了这一串儿,瞬间心头温暖,胜过有身上这件披风,唇角却情不自禁地扬起来,心里暗暗地道:这真是个呆子! 两人没费多少功夫,便到了树村,找到梁志国,梁志国如石咏所料,听说了清虚观的事儿,登时大怒:“反了天了,这下五旗什么时候敢欺负到咱们上三旗头上来了!” 说着梁志国便去寻在城外驻防的正白旗旗丁,问他们:“你们听说过这种事儿吗?” 正白旗旗丁们齐声大喊:“没有——” “你们忍得了这种事儿吗?” “不能——” “那简单,弟兄们,抄家伙,去清虚观,记住,都统还在那儿,咱们不能给都统惹事儿……专捡身上打,打人别打脸,知道了吗?” 石咏心想:原来这就叫不惹事啊! 交代完手下的那些旗丁,梁志国转过脸,望着石咏,也见到了站在石咏身后不远处牵着马匹的如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