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用起来才安全。” *** 车马摇摇,一路驶进了兴庆宫。 南内兴庆宫本是由王宅扩建而成的离宫,各处规制散漫,仿佛便连那花都开得比西内、东内更倦怠些。殷染自车中看去却很是欢喜,总算这里不是一条中轴线压着一幢高似一幢的殿宇了,初春微凉的云气拂在面上,温润得能浸出水来。 车辇行到瀛洲门外停下,殷染下车,由周镜扶着,过瀛洲门,到积庆殿外,内官一声叠着一声地通报进去。候了半晌,里头发了话,传她进去。 这一路来,殷染已盘算了几过:圣人召她,却不是在大明宫,而是在老太皇太后所居的兴庆宫积庆殿;也不是在夜里或早晨,而是在这样一个温暾的黄昏。殿里会有谁呢?自然有太皇太后和圣人,或许还有七殿下。那为何要召她来呢? 她想不明白。 她竟然想不明白。 周镜打起了帘子,殷染躬身入内,伏地叩首:“掖庭宫人殷氏,向太皇太后、陛下请安。” 一字字端正圆润,却连一句额外的讨喜话都不肯多说。 坐在上首的圣人还没发话,旁边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父皇,”那笑声令她浑身一颤,“儿臣当初代大兄给殷娘子送了那么多稀奇玩意儿,殷娘子却似转眼就不认识儿臣了呢。” ☆、第44章 春信(二) 殷染安静地抬起脸,微微一笑,“殿下说哪里话来,臣妾方才是一时眼花,竟没见着殿下在此。” 上边那两道目光压下来,并不尖锐,却似无孔不入的沉沉流水,所过之处,头皮发麻。未几,他收回了目光。 太皇太后睁着一双混沌的双目,将铜杖在地上戳了戳,道:“过来让老身瞧瞧!既是要照顾小七的人,可不能马虎了!” 殷染这才知道自己为何蒙召,转头看向段臻,待后者稍稍颔首,她才膝行着挪到了太皇太后跟前,重复了一遍:“臣妾殷氏……” “听臻儿说,你是小七他阿家的朋友?”太皇太后打断了她的话,又忽而茫然问身后的宫婢,“小七他阿家是谁?” 那宫婢鹊儿忙道:“回太皇太后,七殿下的母妃是沈才人,去年六月殁的。” 殷染脸色微微一白,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段云琅就坐在她的左侧席上,一言不发地审视着她,目光渐渐地深了。 “哦reads;强娶豪夺,腹黑总裁慢慢来!是那个,那个井里的。”太皇太后糊里糊涂地道,“我记得,好久没见高仲甫那么慌张了。” 段臻在一旁轻声道:“皇祖母,不妨将小七抱出来吧。” 这话自然不必再等老人家开口,鹊儿已去吩咐了。即刻便有乳母抱了七皇子出来,先给圣人看,圣人却拿下巴指了指跪在席前的殷染。 “旁人我都不放心。”段臻注视着殷染,慢慢地道,“往后你便搬到兴庆宫来,帮太皇太后照料他。” 殷染与段臻对视了一瞬。 而后,她平静地低下了头去,小心翼翼地自乳母怀中接过了小小的襁褓。 名唤云璧的小皇子正醒着,张着一双清透的大眼,毫不避忌地盯着她看。鲜嫩的脸蛋,毛茸茸的小脑袋,一看便是自出生起就被娇养得很好,连眼神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他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口中咿咿呀呀地怪叫,逗得殷染扑哧一笑。她没有抱孩子的经验,一旁的乳母帮她护持着孩子的头,她仔细学着,伸手指将他的襁褓掖了掖,轻声道:“请陛下放心。” *** 刘嗣贞在门外禀报有事,圣人便先离去了。 太皇太后茫然地望了一圈殿里的人,近盲的眼神不知道落在了何处,“五郎要走啦?” 殷染一怔,却更加低了头,专心逗弄怀里的孩子。而后便听见段云琅带笑的声音:“太-祖母说笑了,五郎还不急,还可以陪陪太-祖母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