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鳍和白鲟……”看到他脸骨搐了搐,忙又改口道:“你不想承认就算了。总之我把他们寄养在瀛水河畔一对牧民的家里,那妇人自己正奶着孩子,照顾两个小的也很是辛苦。我怕把他们送回代城,白鎏知道了要来打;又不好带回来,怕被你大哥看见。终归是一母同胞,你母亲既是心死了,你也别把她逼得太甚,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他们,送点儿粮食补给什么的。当然,我也就是这样说说,毕竟是你的家事,最后去不去还是在你自己。” 颜康想起芜姜那天莫名其妙地跑去狼腹之地,先还以为是去躲慕容煜,此刻顿然明白过来。虽说对于两个小的,他心底里也觉可怜,平素却是冷淡懒于理睬。没想到大哥的厌恶竟远胜于此。 便沉声应道:“知道了,此事我自会看着办。” 他一边说着话,深邃的眸光一边专注地俯看着芜姜。其实对于颜康,芜姜还是感激的,从最开始的收留,到之后的狼口夺命,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做,后来什么也没说。 此刻凝着他俊朗的脸庞,眼下一团青影昭示着他的焦虑与憔悴,便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这就回去整理包袱了。那天晚上谢谢你。听说你大哥过几天便安排斛枫寨的二小姐与你见面,期待早日听到你的好消息!” 言毕转过身去拽扯马儿。 颜康看着芜姜清岧的背影,忽然小声启口:“花凤仪。” 芜姜步子一顿,回头看,看到他闪动的眸光,便明白他知道了自己身份。应该是那天晚上惊惶之下叫了萧孑的名字,人在性命危急之间,潜意识里叫出的总是真名。 她便坦荡一笑:“你都知道了?一定是我叫他的名字时被你听到。” 贯日像一只驯不住的小鹿子,难得笑起来可真好看。幼年时母亲也叫他读汉书,他忽然想起来一句诗词,古有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眼前浮过昨日在互市上看到的那张画像,眉间轻点嫣红,惟妙惟肖。他自小也是招惹女孩儿的,只是后来心思记挂在母亲被掳之事上,对儿女情长没有心思。从前买完东西就走,从未正眼看过墙上那张传说中天下最美的画像,哪里料到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第一次动了情,就是这般结果,都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操蛋的这该死的缘分。 颜康默然着,微侧过脸庞:“相识就是一场缘分,走的时候我去送你,可否让我见见你棕油底下的真颜。” 芜姜喝一声“驾”,跨坐上马背:“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冬日怕被人认出来,还怕被风沙刮裂皮肤,现下开春了,自然也该洗干净了!” 说着便挥鞭欲走。 “不好了——”坡下忽然冲上来一骑飞马,又是上次那个咋咋呼呼的随从。马儿还没停,人就从马背上飞扑下来,差点把芜姜扑了个趔趄。 单膝往地上一跪:“二少寨主不好了!今早突然几户寨民头疼发热,那时未曾注意,不料半日的功夫,发热的人家竟是越来越多。眼下连大少寨主都躺了,叫我赶紧唤您去看看!” 芜姜闻言往山下一看,妇人捂腹,小儿啼哭,清晨还是一片祥和的山寨,此刻竟已然一片阴霾。 “该死,必是前些天打回来的那群野鹿出了事!”颜康蹙着眉宇,当下再顾不上其他,连忙大步携风地随在后头走了。 自颜曷病逝后,这些年来兄弟俩苦心经营山寨,寨民们安居乐业惯了,几时有过这般惊乱。那瘟疫来得突然且凶猛,人们纷纷措手不及,坡上坡下都是找颜康求助的男人与妇孺,气氛也无形中危迫起来。 到了傍晚的时候,又听探子急报,慕容煜带着二千兵马在栖鹿谷里扎了营,并派人送来消息,只道两位寨主答应他的条件,他便立时给解药。倘若是不给,那便继续耗着,等大伙儿都被瘟病耗死了,他再不费吹灰之力地上门来收寨。到时候就算不想给他制贩兵器,也须得给他乖乖就范。 但他能给解药才怪,那毒就是他下的。便是真给了,也是只供一时缓解的成瘾药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