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有可能小产的元凶,这真是天大的冤枉,但是她还无从分辩。因为刚才许郎中可说了,儿媳妇谢妙容有可能是因为心绪不佳,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而这几日唯有一件事容易造成谢妙容心情不佳,那就是她这个当婆婆的往逸安居送了两个婢女过去,打算给自己的儿子萧弘做通房。 萧弘却不答话,一拂袖往内室里走去了。他脸上如罩着寒霜,且又满是焦急之色,可以想见他有多么担心自己的娘子小产。这也难怪,这是他跟谢十五娘的头一个孩子,他对这第一个孩子相当看重,可如今眼看着就要失去他,他不难过气愤才怪。 但是,许郎中可说了,也可能有后面两种情况啊,不一定就是自己给逸安居指派了两个通房造成的。孔氏本来想跟着进去提出这两点,向儿子辩解也许有其他的可能性造成了儿媳妇这种小产的危局。 孔氏往内室里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她想,此刻儿子很有可能正在安慰媳妇,她跟进去算是什么回事,而且儿子这会儿正在生她的气呢,她跟进去不是碍眼是什么。 想到此,她真是心里堵得慌。她认为,儿媳妇弄成这样,绝对不该是自己往逸安居送通房造成的。从她对谢妙容的了解来说,她觉得这个谢十五娘是心胸宽广大度的人,她那么聪明,应该不会钻牛角尖,想不开。而且,到底要多大的气,才能造成这样的情绪起伏,最后竟然弄得要小产? 孔氏摇摇头,把自己给撇清了后,她就想到郎中想到的其余两条,一是媳妇这几日受了惊吓,另外一条则是有可能吃了什么造成小产的东西。 要想知道这两条到底是不是造成儿媳妇这样的愿意,那就要好好了解这几天逸安居里面发生的事情。 于是孔氏立即吩咐身边的管事婢妇立即把逸安居服侍谢妙容的婢女,还有小厨房做饭的婢妇等全部带去逸安居旁边的一间空屋子,将她们看守起来,她一会儿要亲自过去审问这些在逸安居里面当差的人。 却说内室之中,萧弘匆匆走进去,径直走到谢妙容躺着的床边,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一层冷汗,看起来非常的虚弱。见到萧弘进来,谢妙容眼中一酸,忍不住就流下了眼泪。 “三郎……”她哽咽着向他伸出了手。 萧弘忙握住了她的手,再在床边坐下,安慰她:“没事儿了,十五娘,我回来了……” “我们的孩子……孩子……我好害怕……”谢妙容紧紧攥着他的手,抖着唇道。她这会儿无比强烈地陷入了一种害怕失去孩子的恐惧之中。曾经她对于怀上萧弘的孩子,更多的是考虑自己的身体。而且她自认为自己都没有成年,都是个大孩子,根本没有必要那么早要孩子。可是这一次等到她怀上了,觉得肚子里面有了个小生命,那种要做母亲的奇异的感觉很快就征服了她,让她改变了想法。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想将生命奉献给自己孩子的想法,她一下子勇敢起来了,不再害怕生孩子会危险。可就在她将这新奇的要做母亲的感觉转变为喜悦和希望,而且还一日比一日多的时候,突然她的身体竟然会出现了这种要失去孩子的征兆。这如何不让她恐惧和焦虑,谢妙容突然一下子感觉无限的无助。简直比她刚穿越过来睁开眼那一刹那的无助感还要强得太多。 萧弘心中同样是觉着恐惧和难受,可他是男人,绝对不能将情感外露,况且他的妻子这会儿又这么无助。 他抬手用手掌给她擦汗,一边继续安慰她:“会没有事儿的,许郎中说了,好好养着能过这一关。咱们从来都不曾做过坏事,菩萨不会没眼的……” 谢妙容闻言心里却在打鼓,她想自己做过坏事吗?似乎将阿桃和阿竹逼得离开了丈夫,这算不算是坏事呢?但是,就因为这个,老天爷就要惩罚她,让她失去跟萧弘的第一个孩子,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过分? “三郎,三郎,我,我……”她想将以前在建康修浴室,修书房,将阿桃和阿竹逼得离开了他的事情说给他听,说这是不是老天爷惩罚她想要他跟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 “十五娘,别说话了,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我想起来了,那一日,我跟你玩闹,你说到小白,我就装老虎吓你。你当时脸色都变了,还说现在不经吓了。想来,一定是我那一日吓了你,你才……才……”话未说完,萧弘的眼圈儿都红了,语带哽咽之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谢妙容睁大了眼,她脑子里开始迅速地去想丈夫萧弘说的这个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