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到顾景阳身上,却见他仍旧站在原地,眼睛闭合,神情沉静,禁不住笑道:“好啦九郎,睁开眼吧。” 可惜在顾景阳心里,她的人品实在不好,即便她这样讲,还是问了句:“真的吗?” 谢华琅诧异道:“我会骗人吗?” 顾景阳眉头略略动了一下,不置可否。 谢华琅气闷道:“好吧,那你就先在这儿呆着,我去给你取衣服。” “不了,”顾景阳实在怕这小妖精再胡闹,听得她在身边,转过身去之后,道:“我自己去便可。” 谢华琅笑倒在塌上,却没再说什么,顾景阳掀开帷幔出去,才觉长舒口气,往箱奁中寻了衣衫,自去另一侧更衣修整。 窗外的雨声不停,似乎更见猛烈,雨滴打在窗外花木上边,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明明还不到午膳时分,天色却阴郁如傍晚,顾景阳更衣之后,顺手去掌了灯,烛火轻轻摇曳几下,散起了温暖而晕黄的光,他微露笑意,这才到帘幕前,低问道:“枝枝?我将帷幔收起来了。” 谢华琅在内笑道:“好。” 墙壁两侧设有玉钩,顾景阳将帷幔分别收起,这才往内里看。 光线熹微,连带着里边人影也有些朦胧,谢华琅喜爱艳色,惯着华衣,骤然间改换道袍,清雅素净,当真有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意味。 她身上道袍似是过于宽大,反倒更显得身量纤纤,衣袖处挽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腕子,往底下看,裤腿也同样卷起,白皙的脚踝之下一双玉足正赤着,嫩生生的,同它的主人一般娇矜。 那脚趾上却染了蔻丹,在一片素净中,鲜艳的近乎灼眼。 女郎的脚原是私密之处,顾景阳惯来克制守礼,即便看见,也该别开眼去的,然而这一幕委实太过旖旎,一时之间,竟看的怔住了。 谢华琅并没有刻意引诱之心,衣袍也极素整,偏偏在这清净之中,碰撞出另一种摄人心魄的绮丽,活色生香。 她身上的衣衫是他的,人也是他的,男人的满足感与占有欲在心里翻腾,即便是顾景阳,也不例外。 他惯来清冷自持,目光少有这般炙热的时候,谢华琅忽然有种羔羊被狼盯住的感觉,不知怎的,便想要退缩。 下意识的往床榻里边缩了缩,连赤着的双足也蜷进被褥里了,她才低声问了句:“九郎,怎么了?” 顾景阳怔怔看着她,半晌都没做声。 ……真想将她生吞活剥,吃进肚子里去。 长久的凝滞总叫人觉得不安,谢华琅少见的有些无措,鼓起勇气,正要再问一次,顾景阳却叹口气,合上眼去,低声喟叹道:“无量上尊。” 第49章 奇怪 那一刹那的气氛委实是太古怪了, 旖旎之中夹杂了几分说不出的躁动,连谢华琅那么爱撩拨人的性子,都没敢再说什么。 轻咳一声, 她道:“九郎, 我们就这样留在这儿吗?” “也只能如此了。”顾景阳深深看她一眼, 到床榻便落座:“夏日里的雨不会下很久,便先在此用午膳, 午后若是天晴, 再一道回宫去。” 谢华琅微垂着头,少见的乖巧, 应道:“好。” 顾景阳对着她那截雪白的颈子看了会儿, 终于还是默默别过眼去。 他们二人定情, 原就是在这道观之中,现下旧地重游,却没有多少闲情逸致细逛, 谢华琅身上衣衫的袖口、裤腿还能挽起, 凑合着还可以,别的却不行, 鞋袜没有合脚的,连抹胸都没有, 她当然也不会想出去走动。 内室里掌了灯,光线晕黄, 倒有几分暖意, 谢华琅静默了会儿, 又没话找话道:“九郎,你从前都住在这里吗?” 顾景阳道:“嗯。” 谢华琅又道:“那登基之后,怎么不在宫里住?来回移动,多麻烦呀。” “也不是不在宫中住,只是停留的少些,”顾景阳道:“一来,我在此处住惯了,懒得挪动,二来,天后在宫中经营多年,未必没有残留的党羽……” 这事谢华琅是知道的,昔年天后在时,曾经设置控鹤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