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了。” 烟波玉也没有什么心思搭理这位花花公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应酬了他一句后,便款款站起来说:“对不住南少爷,我要去方便一下,先失陪了。” 烟土总行的后院,苔色青青,春意深深,绿杨院落里,一掬深深的静。前堂的□□添酒,饮客衔杯,欢声笑语传不到这里来,也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烟波玉独自一人躲在这里偷偷地哭了一会儿。 金桂的死,曾经让烟波玉以为自己与江澈之间可能会有机会了。然而今天,机会却如七彩肥皂泡沫般地瞬间幻灭。江澈身边不知几时已经出现了一位时髦新女性,听起来还是他自己看中的人。而根据她对他的判断,他是那种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必然情根深种的男人。如果那位新女性让他动了心,那她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走进他的心了! 烟波玉知道自己和江澈已经彻底没可能了。这段单方面的感情终究是无望的,那些滋生在她心底的相思藤蔓,永远无法在现实中抽枝生芽,更不可能花开成海。 伤心地哭过一场后,烟波玉用丝帕印干了潮湿的眼眶,准备回到前堂继续扮演她颠倒众生的名-妓角色。在回廊上,她遇上了出来醒一醒酒的吴仁义。见她眼眶微红,他轻佻地一勾她的尖尖下颔问:“小玉儿,你怎么哭了?难道谁欺负你了不成?” “谁哭了,不过是眼睛进了沙子,揉红了而已。” “这样啊!对了小玉儿,听说你想从良嫁人了,有没有这回事啊?” 过了二十岁后,烟波玉就一直有着趁韶华未老及时抽身上岸的想法。妓-女生涯宛如春日花期,如果不趁春光最艳时谋划后路,一朝春尽红颜老,结果只能是花落人亡两不知。尤其是听说了江澈的未婚妻金桂意外身亡,令她的这份心思更加急切,心心念念间想找机会将自己的终身托附予他。然而,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怅惘地一声长叹后,烟波玉幽怨地绞着手中一方丝帕低声说:“我是这么想过。不过,想要从良嫁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妈妈让我别心急,一切从长计议。” “还从什么长计什么议呀!你妈妈不过是想留你多替她赚上几年钱,把你完全榨干为止。女人就像花儿似的,好年华不过就是那么几年。千万别拖成残花败柳才为自己谋出路,那样就没人要了!” 吴仁义的话说到烟波玉心底去了,她蹙起双眉又是一声轻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事还是要早早谋划才是。” “小玉儿,如果你愿意,不妨跟了我吧。” 烟波玉十分意外地一怔:“吴爷,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家那位母老虎可是出了名的厉害。你敢背着她另娶,我都不敢嫁,还怕她找上门来寻我的麻烦呢。” 吴仁义的老婆是一位镖师的女儿。那位镖师有一身好拳脚功夫,收了不少徒弟。可惜门下弟子虽然多,膝下却没有一个儿子,只有五个花骨朵似的女儿。后来就把大徒弟吴仁义招进门,配给大女儿当了上门女婿。 因为这位师妹长得颇有几分颜色,是个俏丽人儿,彼时这桩美事可把吴仁义乐得心花怒放了。不过,他老婆虽然模样俊俏却性情火爆。加上父亲是镖师,她从小也习惯了舞刀弄棒,谁敢惹她生气她就敢拿刀砍谁,砍出血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对着这样一个又爱又怕的漂亮老婆,加上还要看师傅的佛面,吴仁义当然是被治得服服帖帖了! 如今的吴仁义虽然已是今朝不同往昔,成了金鑫商社手握大权的副理事长,但在自家老婆面前依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尽管她二十年来都生不出一男半女,却一直严禁他纳妾生子。并且逼得他点头答应从吴氏一族的叔伯兄弟家过继了一个小男孩,充当膝下独子抚养。 对于烟波玉的顾虑,吴仁义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说:“没关系了,你就放心吧。那只母老虎最近诊出患上了奶疮(**腺癌),估计没多少日子的活头了。你先跟着我做小,等她一死我就把你扶正啊!怎么样?” 烟波玉没有马上回答,她掉过头看着廊前的一树粉桃花,默默地思忖了片刻:虽然从良嫁人这件事上,江澈才是我自己看中的理想人选。可是他已经另外有了心上人,我是指望不上他了。而除了他之外,这世上的男人对我来说原也没什么区别,跟着甲或跟着乙都是一样的。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趁早跳出烟花巷,吴仁义既有钱又有权,还有日后将我扶正的心,那么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干脆就跟了他吧! 将眼神从那树粉桃花上移回来后,烟波玉一派含羞的样子微微垂下眼睫,一双水波盈盈的大眼睛,从浓密长睫下轻轻地朝着吴仁义一瞟,神态异常妩媚动人。 “吴爷,那你以后可一定要对我好啊!” 吴仁义被她那一眼瞟得心荡神移,忍不住搂住她,在她的粉颊上香了一个:“小玉儿,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了!” 温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