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就能坐船回来。 这完全没有任何不妥,方谨叮嘱了两句一路小心,便挂了电话。 谁知第二天,阿肯突然失去了联络。 他并没有按原定时间回来,甚至到了下午都不见踪影。管家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对面却全是忙音,表示对方手机已经被掐断;不仅他这样,连他两个手下手机也无法接通。 方谨让人去查了早上那艘经过红礁岛的航船,傍晚时回来消息,根本没有这个叫阿肯的旅客上去。 三个大活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方谨当机立断,马上派了人去搜查昨晚航班的旅客列表,以及机场附近酒店的住宿消息。但他在当地没有人脉关系,门路也不通,这么短的时间内问不出情况来,无法判定阿肯是在g市遇到了麻烦,还是离开g市后才失踪的。 整件事情一下变得风声鹤唳。 似乎有种无名的危险,终于从一系列巧合的背后探出头,如同阴云般逼近了这座岛屿。 · 那天深夜方谨隐约做了很多梦。 那其实是很不正常的,因为他太虚弱了,精神已经不足以支撑晚上做梦这么高强度的大脑皮层活动。有好几天晚上他与其说是睡眠,不如说是浅度昏迷,一丧失意识就人事不知的那种。 但这天他的梦境却异常纷杂,无数个记忆片段潮水般涌过,交织成错综迷离的幻境,将他牢牢地困在了大网中;他拼命挣扎,大声呼喊,却无法挣脱任何旧日梦魇的纠缠。 最终那大网中心呼地燃起大火,瞬间烧毁了所有幻象,映亮了夜色深处黑暗的天空,将房屋烧得噼啪作响。 ——他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在火海中家破人亡的那一天。 方谨竭力往火里冲,他要去救出他的父母,救出他的家,或者哪怕陪他们一起去往另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然而不知是谁从身后紧紧拉住了他,那力道简直像铁钳一般,不论他怎么拼命挣扎、大声哭喊,都无法撼动那力量分毫。 最终房屋轰然坍塌,方谨痛哭着跪在了地上,充满仇恨地回头想看拉住自己的人是谁。 紧接着他愣住了。 ——那人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赫然竟是顾远。 · 方谨猝然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卧室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半晌方谨才勉强平息心跳,翻了个身想找点水喝,结果猛地僵在了那里。 ——床边坐着一个人。 那人西装领带,昂贵布料包裹住精悍的身形,如同惯于杀伐的野兽披上了一层华丽外衣;他的面孔英俊神情却冷淡,那针扎般强烈的气势,甚至让人下意识就觉得胆寒。 方谨僵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半晌才勉强发出声音: “顾……顾远……” 顾远把手里那只陶瓷罐放在床头柜上。 “给你的,”他漫不经心道,“令尊令堂的骨灰。” 第60章 但顾远并不想那么快吞吃胜利的果实 方谨霍然起身,却被顾远一只手按了回去: “睡你的,别起来。” “你是怎么——” 顾远打断他道:“起来就走困了。” 黑暗中他眼神亮得像一头昼伏夜出的猛兽,那手上传来的力道也铁钳般不容抗拒。方谨被硬生生按回枕头里,惊疑、恐惧和渴慕交织在一起,让他声音异常不稳:“——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顾远看着他,不说话。 “……阿肯呢?” 顾远还是没有回答。 半夜醒来是这样,一起身就困意就走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