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小春花,语气平静:“只要你能告诉我神冥草在哪,莫说百两白银,你的一切心愿,我都可满足。” 小春花惊诧地睁大了眼,犹如看到神祗般崇拜地望着这位从远方来的贵人—— “那你…那你说话算话。”她说着,又扫过门口乌泱泱站着的一干人:“你们人太多了,我阿婆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这位贵人,你随我进来吧。” “你这小丫头懂不懂规矩!这可是长安来的贵使!” 花县令呵斥着,话未说完,便见身前的贵人回首投来冰冷一眼:“聒噪。” 下一刻,便有暗影卫捂着花县令的嘴,将人拖了下去。 暗影卫首领担忧凑到裴青玄身旁:“主子,您独自入内,万一……” 裴青玄往屋内看去,半掩的门内,布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面屏风,屏风后隐约可见一道岣嵝身影。 “无妨。”裴青玄面无波澜:“你们在门外守着便是。” “可是……” 暗影卫首领还想再说,便听那小春花道:“算了算了,你也跟进来吧。” 看在他们把那个讨厌的花县令拖下去的份,她小春花愿意替这些长安人在婆婆面前说些好话。 暗影卫首领看向裴青玄,语含期待:“主子。” 裴青玄沉吟片刻,并未拒绝,只迈步朝屋内而去。 暗影卫首领很快跟着进屋,其余人守在屋外。 待门阖上,屏风后那道岣嵝身影也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那是个满脸皱纹的银发老太婆,枯瘦如干尸,额前画着红黄绿三道油彩,一只眼睛是瞎的,眼周长成一道菊花似的疤,另一只眼一片赤红,哪怕屋内有烛光照亮,寂静夜里陡然见着这么一人,也实在吓人。 暗影卫首领心道,难怪那个花县令提起草鬼婆时,满脸避之不及的嫌弃,这婆子瞧着的确邪门。 裴青玄对旁人长相毫无想法,一心只念着神冥草。 莫说眼前的婆子是活人,便是鬼怪妖魔,只要能告知神冥草的下落,他也能坐下与对方做交易。 一豆油灯无声燃烧着,待与这位唤作殷婆婆的鬼草婆禀明来意,殷婆婆睁着那唯一赤红的眼,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当地话。 裴青玄拧眉,一句都听不懂。 好在有小春花在旁转述着:“我阿婆说,你们是长安来的,又叫官府贴了告示,想来不会食言。我们将神冥草下落告诉你们,明早就给我们一张百两银票可好?” 裴青玄:“……” 暗影卫首领:“……” 一阵沉默后,裴青玄转脸看向暗影卫:“身上可带了银票?” 暗影卫首领会意,从胸口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小春花:“不用等明早,现在给你,你快说吧。” 小春花见到钱“哇”了声,又对着烛光将那张银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难掩兴奋地对殷婆婆道:“是真的,一百两。” 殷婆婆那一只眼睛眨了眨,接过银票收好,又看向小春花,薄薄嘴皮动了起来。 “婆婆说,虽然不知你们这些中原人从哪里听来神冥草这样文绉绉的名字,但告示上说的那位秀娘的例子,你们要寻的应当是螳螂花蛊。” “螳螂花……蛊?”裴青玄愕然。 他从前也听说过南疆巫蛊,诸如情蛊、金蚕蛊、桃花蛊之类,只知都是些邪门之物,不甚了解。不曾想那页古籍上记载的救命仙草,竟是南疆的巫蛊之术? “对,螳螂花蛊。”小春花点头:“这是一种稀少到几乎绝迹的古老蛊术。在我们南疆,养蛊放蛊的都是女子,养的蛊毒也大都是心蛊、情花蛊、金蚕蛊这些,而这螳螂花蛊,却是男子才能养起的蛊术。” “婆婆说,螳螂花蛊也是情蛊的一种,寻常情蛊都是女子用心血喂养,待遇到心上人后,下给情郎,若情郎变心,便会被情蛊反噬。而螳螂花蛊呢,是男子拿心血喂养,下给心上人后,便如公螳螂一样,会成为母螳螂的养分——” “你告示里举例的故事,那秀娘得了怪病,吃了螳螂花熬得汤药,便是种下了她夫君的蛊。她体内的子蛊会不断地吸取她夫君体内的精血养分,直到达到平衡……唔,换句话说,相当于她夫君分了一半的寿元与康健给她,她才重新活了过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