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逼宫,便是因着叛王意图侮辱沈云黛,却被沈云黛反击,扎了一处要害大穴,从此成了个不能人事的废人。 后来沈云黛将此事与裴青玄说了,裴青玄借题发挥,将叛王不举之事传遍朝野,激怒叛王剑走偏锋。 “论起功劳,你家妹妹不比你差。”裴青玄与谢伯缙玩笑。 谢伯缙没笑,抿唇肃穆:“她与臣道,观贵妃气色,乃是短寿早逝之相。” 裴青玄嘴角笑意瞬间僵凝。 凉亭内伺候的一干宫人也都噤若寒蝉,齐刷刷地将脑袋埋低。刘进忠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直言不讳的肃王爷,心下暗道,知道您与陛下是生死之交,可有些话也不能说的这般直白啊! 谁不知贵妃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这话不是直接拿刀捅陛下的心吗? 亭中气氛僵冷了许久,裴青玄才沉着面色,看向谢伯缙:“恒之慎言。” 谢伯缙道:“好。” 而后低下头,继续捡棋子,好似方才并未说什么。 然话已出口,听者有意,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发慌。 忍了半晌,裴青玄终是没忍住,冷声屏退一干宫人,待到左右静谧,他撂下棋子,凝眸看向好友:“你妹妹当真这样说的?” 棋子落在玉质棋盘,叮咚作响。 谢伯缙掀眸:“陛下要听真话?” “……嗯。” “云黛的确是那样说的。”谢伯缙回望皇帝:“陛下与贵妃日日相见,应当清楚我妹妹说的是真是假。” “御医说,她只需静心调养……” “陛下信么?”谢伯缙脸色愈肃:“或者说,陛下的确想看贵妃早逝,好报复她当年琵琶别抱之恨。” 这话实不客气,裴青玄周身气场瞬间森冷,咬牙道:“谢恒之。” 谢伯缙起身拱手:“臣失言,陛下恕罪。” 他认罪这样快,倒叫裴青玄无奈,深深缓了两口气,才烦闷地偏过脸:“行了,别在朕面前来这套,坐下。” “谢陛下。” 谢伯缙掀袍,重新落座,再看皇帝眉眼间的沉郁,不由叹道:“臣虽比陛下晚了许久才知晓情爱,却知真正爱重一人,是想叫她开怀,愿她平安。陛下可还记得,你当年刚到北庭时,每每与臣提起贵妃,满是笑意,还说看她掉一滴眼泪,你能心疼一宿。如今她成了这样,你已不再心疼了么?” “如何不心疼。” 裴青玄辩驳,浓眉紧拧:“你当朕痛快?一日日看她消瘦枯槁、郁郁寡言……” “心病还须心药医,陛下可知贵妃的心结?” “朕……”长指捏紧玉扳指,那几个字太难说出口。 “看来是知道。” 谢伯缙坐姿笔挺:“当年臣为情所困时,陛下曾送臣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如今臣也送陛下一句,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1]” 彩云易散琉璃脆…… 想到那琉璃般剔透的人儿,裴青玄心下如灌铅水,沉冷不已。 良久,两指捏了捏眉心,他哑声道:“容朕再想想。” “他定会迟疑。” 永乐宫内,李妩语气笃定:“劝说若是有用,当年太后劝他,他就听进去了。终归是最后一次尝试了,便放手一搏,下剂猛药,将他逼到绝处。至于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难逃一死,便听天命了。” “可是……”沈云黛迟疑:“银针封脉,会很痛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