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真的与他生气。 “后来我与外子说起此事,一致觉得他是受你的刺激太深,才搞出这等把戏。”沈云黛摇头:“他是一朝被蛇咬,便觉得天底下再无真心人……” 李妩长睫轻颤,在这一点上,的确是她有亏。 只是没想到因着她的事,叫肃王夫妇遭了这么一番戏弄。 “我不知他还这样……”荒唐?幼稚?李妩抿唇,终是寻不到一个合适的词。 “没事,后来我与我家夫君成婚,陛下赏了不少好东西,我早不计较了。”沈云黛摆摆手,又道:“娘娘还未回答我先前的问题,您觉得,陛下更爱您,还是更爱他自己?” 李妩答不上。 尽管那人口口声声说爱她,还说什么她比他的命重要,可她……并不相信。 沉默良久,如实开口:“我不知道。” 沈云黛道:“那就试一试。” “……如何试?”李妩蹙眉,一本正经:“难道你也给他一杯毒酒?” 沈云黛没忍住,一时笑出来,再看面前这位冰雪似的清冷美人,只觉这两口子真有意思,瞧着都是冷静稳重的性子,有时却语出惊人的好笑。 “我哪有那个胆子,再说了,何必毒酒——”沈云黛渐渐收起笑意,伸手指了指李妩:“娘娘便是最好的试金石。” 李妩眸光轻闪,又听沈云黛道:“天下万千人的性命,都系于帝王一念之间。娘娘如此,臣妇与外子亦是如此。不同的是,陛下对您有爱……只是不知这份爱,能否抵得过他的执念。”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嗓音也沉下:“说句丧气话,若连你的命都无法消解他那份执念……那之后再不必折腾了。” 只能自认倒霉,摊上这么个“自我深情”的男人。 李妩也明白沈云黛的意思。 仔细再想,的确是这么个理,症结出在裴青玄身上,他的病不治好,她就永远无法逃脱。 “肃王妃……” 这回再看向沈云黛,李妩多了几分信服:“那我接下来,该如何做?” 沈云黛眨了眨眼,起身朝李妩走去,又俯下身,在她耳侧喁喁低语。 午后暖阳映照着太液池,水波滟滟。朱栏白石,绿树清溪,湖心亭内,君臣相对而坐,手执棋子,战况正酣。 良久,谢伯缙落下一枚黑子,掀眸看向对座丰神俊朗却难掩心事的帝王:“陛下,您输了。” 裴青玄恍神,定睛再看那盘棋局,薄唇轻扯:“还是与恒之下棋有意思,不会让着朕。” “陛下心思不在棋上,再让也无用。”粗糙的长指将棋盘上的黑子一枚枚拾起,谢伯缙面无波澜:“陛下可要再下?” “不了。” 裴青玄将棋子放下,侧眸往永乐宫的方向看了眼,静了两息,终究没忍住,拧眉看向谢伯缙:“贵妃与你夫人会说些什么?” 谢伯缙眉梢抬起,诧异看一眼对座之人,语调淡淡:“臣不知。” 稍顿,又道:“大抵会聊长安城里的新鲜事,或是北庭的情况,再不然就是孩子。” 裴青玄不语,不知为何,他这心里总觉不安。 沉默地拾起白玉棋子,对座之人忽然开口:“不过上回,臣的夫人从宫里回来,与臣提了一事。” 裴青玄漫不经心:“何事?” “陛下应当知晓,臣的夫人略通医术。” “这个朕自然知道。” 说起这,倒牵扯一桩旧事,当年叛王气急败坏要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