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得狠了,加之被关久了容易犯懒,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因为有孕。 还有迟来的癸水、吃药膳的反胃感…… 她越想越是心慌,甚至觉得腹部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然而等她伸手去摸时,什么动静都没有,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 可万一,她真的有了呢? 李妩从床上坐起,掀起上衣,直勾勾盯着自己白皙的肚皮,这一刻恨不得会透视般,看清肚皮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她忽的抬起拳头,砸向腹间,一拳又一拳。 沉重的痛意在腹间传开,白皙柔嫩的肌肤很快就砸得一阵红一阵白。 也不知砸了多少下,好似耗光浑身的力气,她表情麻木地盯着通红的肚皮,过了一会儿,又扯出一个哭一般的笑容,崩溃般扑倒衾被间,脸庞深埋在里头,无声落着眼泪。 她已身陷囹圄,为何还来一个无辜的孩子陪她坐牢? 紫宸宫,暖阁。 名贵的龙涎香丝丝缕缕弥漫在殿内,榻边的帝王气定神闲地批阅完一沓奏折,才将沾了朱墨的狼毫笔搁在笔架山上。 揉了揉手腕,他漫不经心看向一旁躬身候了许久的沈御医:“你开的那个药膳方子,贵妃喝不习惯,回去再重新配个新的来。” 沈御医眼皮一跳,头低了低,无比诚恳地禀明:“回陛下,那个药膳方子是太医院众人一致觉得最合适贵妃的方子,且不论药效还是味道,都已是最温和的。若有更好的方子,当初太医院早就敬献给您……” “你不必紧张,朕并无责怪之意。” 在外人面前,皇帝还是个温润和气的贤德之君。他不疾不徐整理着桌上的奏折,嗓音平淡:“那药膳朕也尝了一口,滋味甘甜,不难下口。但朕的贵妃嘴刁,一点药味都不适应,朕看她喝的时候,几次欲呕,不似作伪,所以你们还是得将方子拿回去改改。” “欲呕?”沈御医皱了皱眉,心下思忖,药方里并未放什么刺激肠胃的药材,难道是贵妃娘娘受寒了? 稍定心思,沈御医朝皇帝拱手作揖:“陛下,贵妃前两日服用药膳时,可有欲呕的症状?” 皇帝挑眼斜看了刘进忠一眼。 刘进忠会意,忙不迭垂首道:“没有,前两日药膳端上时,贵妃娘娘都用得好好的。直到今日看到饭桌上又有药膳,察觉到不对,这才……”剩下的话,他默默咽进肚子里。 “那就奇怪了,照理说不会有呕吐的症状啊。为了减少汤药气味,方子里还加了山楂与甘草……”沈御医沉吟片刻,朝皇帝道:“陛下,微臣自请前往永乐宫给贵妃娘娘诊脉,或许是肠胃受寒,才导致的呕吐。” 听到这话,裴青玄想起这两日夜里睡觉,她总踢被子,昨日半夜他就给她盖了三回,许是真的不小心受了寒。 “去吧。”他抬了抬手指,又特别叮嘱着:“若真是受寒,开些不苦的药,那小祖宗娇气得很,哄她吃口药得费半天功夫。” 话听着虽是埋怨,可语气里那份宠溺,叫刘进忠和沈御医牙都酸了,好似任何与贵妃相关的事,陛下就跟换了个人般。 御医这边恭顺应了声,便轻手轻脚退下。 不多时,外头又有太监来禀,说是宰相和礼部尚书前来商议春闱改制事宜,正在殿外候着。 裴青玄将思绪从永乐宫那人身上收回,狭长凤眸间也恢复一片端正清明,直起腰身淡淡道:“请进来罢。” “凡进士试,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贴《论语》十贴,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1],百年间,我大渊取士大都以诗赋,然微臣以为,科举选贤才,当以实干才能为主,若以诗词歌赋为取士重点,未免有轻重倒置、舍本逐末之嫌。微臣以为春闱,策问时政为主……” 两位着紫服朱的臣工在殿前口若悬河,喋喋不休,裴青玄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