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匡元的手站起来。 “多谢世子体谅。”宁珏道谢,可那声音里却听不出谢意。 匡元不以为杵,笑道:“子玉贤弟光明磊落,行事果断实乃我大匡的栋梁之才。” 宁老爷目光闪了闪,笑道:“老夫也觉得晚一辈里头珏郎颇有老夫当年上阵杀敌的架势。”他看向宁奉,指了指宁珏,“此子不错。” 二爷宁奉嘴角的笑有点尴尬,卢氏与宋氏低头不语皆各有思量。 宅门深院里头,谁没点自己的思量,谁说话不是带着好几道弯儿呢?好好听着,好好琢磨着,才不至于走错了招儿。 宁老夫人放下茶杯,“王妃已经休息了,咱们还是先走吧,省得再吵了她,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说也不迟。” 宁老爷点头,道:“都散了吧。”他还想对宁珏说些什么,就见端月从外头走进来,一脸喜色的样子。 “是边境来的家书呢!许是大爷就要回来了!”端月笑着的将信递上来。 大爷宁宗离家许久,他来了家书,无论是宁老爷还是宁老夫人都无暇再顾及宁书、宁珏了。宁老爷展开家书一目十行看过,“恩,信上说他不过半月就回来了。” “总算有消息了!”卢氏一脸喜色,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夫人此时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她急忙吩咐身边的大丫头:“杏月,快回去告诉大姑娘和瑾郎。”二爷和宋氏也是感慨大爷走了太久,甚为想念。就连世子都想知道边境的战役究竟如何了。 宁府众人便以不扰王妃休息为由各自回了院子。 淑节院里,宁老爷却是自回来就愁眉不展的样子。 “老爷,宗儿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这次回来可是领了战功的,那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还愁心成这样?”宁老夫人坐在他对面,“比起宗儿,玦郎那儿都是小事,不过是小孩子家胡闹,如今天下这形势,说句大不敬的话,他祥王也要倚靠你的助力,你也不必忧心!” 宁老爷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道:“不是那几个孩子,而是宗儿这回寄来的家书并非亲笔。” 宁老夫人愣了一下,半是惊愕地问:“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是他太忙让军师或是什么人写的呢。” “这字迹有些熟悉。”宁老爷摇了摇头,低头看着家书仔细思索。 “要我说你就是瞎操心,”宁老夫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棋丫头的婚事,你到是拿个主意。琴丫头是有了婚姻的,她那亲事是极好的,也是我素来疼爱她。但是棋丫头的婚事可是容不得半点大意的。” 宁老爷便笑道:“后宅的事儿还有你做不了主的?” “你也别笑话我。”宁老夫人让端月端来夜宵,对宁老爷道:“这后宅的事儿,妾身都是有谱的,可这联姻毕竟是大事,还是要看老爷的意思。如果老爷是想就此考验考验妾身一番未免寒了几十年的夫妻心。那祥王妃虽然喊妾身一声‘姨妈’,可妾身不会忘了自己早就随了‘宁’这个姓氏。妾身的夫君、孩子在宁家,妾身的一切都在宁家。” 宁老爷也肃了容,说:“我倒是真想听听你的意见。” 宁老夫人喝了口茶,道:“今上虽有重新立前太子的意思,可依妾身来看这或许是破晓前的云雾。他太子毕竟身有残疾,又无子。就算是嫡长子,就算今上再怎么偏心也不会不考虑一番,更何况朝中大臣也多数是不赞成的。” 宁老爷点头。 宁老夫人又说:“祥王一直留于皇城,可得更多朝臣的支持。而和王却掌握了天下近一半的兵权。若真到了兄弟争权的时候……”宁老夫人不说了,她看向宁老爷,转了话题,道:“所以这个时候棋丫头的婚事还得老爷拿主意。” 宁老爷看着宁老夫人的目光满是赞同,“恩,这事儿先不急。还可以再观望观望。” 宁老夫人却不赞同了,说道:“再过十来日的寿宴,和王妃是要来的,定会提到和王嫡长子匡终与棋丫头的婚事。如今祥王妃又一直守在府上,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得罪了两头……” “咱家女儿那么多,不行一边一个!”宁老爷有点不耐烦。 “又乱说!下头的两个可都是庶出,能用的只有棋丫头一个!”宁老夫人也为宁老爷的胡说而生了气。 宁老爷端起已经快凉了的茶杯一饮而尽。“嫡出、庶出都是我宁邢的种!后院这些联姻的就是麻烦!明知道是那么回事了还得做个好看的样子,世家就是那么虚伪!”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宁老夫人“噌”的一声站起来,指着宁老爷的手指微微发颤,“体统!章法!门风!老爷怎么又把这些给忘了?老爷你戎马一生,到了现在怎生就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