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皇后,娇气一点怎么了?”◎ 年节将近,府中上下忙碌着预备过节,明斟雪早将少年忘却了脑后。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人一忙,连做梦的功夫也没了,她难得清静一些时日,不再被古怪的梦境纠缠。 可独孤凛想见她。 去见相府嫡千金也得寻个合适的契机。 “藏风。”独孤凛冷冷扫了眼窗外。 旋来一阵风,一叶枯黄飘摇落地。 “属下在,任凭殿下差遣。”藏风孔武有力,一身劲装现身,朝那挺直清瘦的背影抱拳下跪。 殿下轻易不会宣他亲自领命,此番定有顶顶重要的事。 难不成殿下终于要一展锋芒,对皇位动手了? 藏风热血沸腾,恨不得下一刻便为六殿下闯刀山赴火海,杀进皇宫。 却见独孤凛眼尾一挑,沉声正色道: “一刻钟之内查明小姐近来的所有喜好。” 藏风:“……” 满腔热血出其不意被浇灭了。 殿下破天荒唤他前来,竟只是为了查探相府大小姐的喜好?! 藏风不敢多言,领命速去。一刻钟后复命,向端坐上首的独孤凛事无巨细回禀: “明姑娘近来喜用冬末积攒的雪水浣面,只要梅枝上浸了花香的厚雪。” “丹蔻要染的不深不浅,海棠经雨那般娇嫩的颜色。” “偏爱取晨光熹微时的花间甘露为饮,只采全开的花瓣上的露珠,半开的未开的花苞都不要。” …… 停顿的间隙,藏风飞快偷瞄了六殿下一眼。 独孤凛听得认真,目光沉沉直视着他,冷声命令道:“继续。” 继续?! 这么娇贵的一位主儿,明府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舌尖怕化了,吃穿用度繁琐至极,殿下为何还有耐心听下去。 藏风感觉自己快疯了。 “明小姐昨个念了句馋‘醉东风’的清蒸鲈鱼,可惜酒楼掌勺师傅不在,因而没吃上。” “没吃上?”独孤凛眉心一拧,似是在思索一个极沉重的问题。 她喜欢的东西,不可以得不到。 独孤凛眸色冷冷,长指有节律地轻叩着案几。 藏风心弦一紧。 这是殿下惯用的暗号。 “属下夤夜动手,天明之前便可将酒楼一应人等毁尸灭迹。”藏风反手握住刀柄,化为虚影闪至窗边一跃而下。 “站住。”独孤凛眉头一皱,“本王何时命令你去杀人了?” 藏风惊诧,将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道:“殿下,您的动作……” 指节蓦地一顿,独孤凛眸光微动。 “的确是本王惯用的暗号。” 他打量着骨节分明的手,又轻叩了几下桌案。 那是独孤凛听到消息后下意识做出的决断,藏风没有会错意。 可是…… “她不喜欢本王杀人。”他忖了忖,忽的道了一句。 这话没头没尾的,藏风听的一头雾水。 他追随殿下多年,殿下的手段与决策素来不容任何人置喙。 而今这个能左右殿下的“她”,究竟是谁? ** 翌日,明斟雪甫一醒来便被飘入鼻息间的鱼汤醇厚香气吊起了胃口。 “流萤,”明斟雪吸吸鼻子,“是‘醉东风’的鱼香气,奇怪了,我没吩咐人去请大师傅呀。” 流萤在外间布置筷匙,听见声响便笑着过来迎她。 “小姐快来尝尝鲜,相府的菜没什么花样,您带回来的那位小郎君亲自下厨,忙了一宿烧出这一桌子的好菜呢,奴婢闻着都馋的流口水了。” 谁? 明斟雪目露诧异,问道:“薛公子怎的突然想起去做这些事。” “薛公子向奴婢打听了您的喜好,说是感激您的收留,无以为报,便彻夜去学您喜欢的菜肴点心。” 明斟雪挑眉,满面的难以置信。 君子远庖厨,莫说是达官显贵,便是寻常百姓也在一日三餐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