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五分钟后,她气喘吁吁敲开宗瑛的房门。 “外面风好大!”她抱怨着看向宗瑛的脸,急促气息骤敛:“你脸色怎么这样差?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那老缺西又来烦你了?” “不。”宗瑛转过身走回沙发,沉默着坐下来。 薛选青紧跟着过去,还没来得及坐,就注意到了茶几上的物证袋。 她还愣着,宗瑛就递了支烟过来。 薛选青接过烟却不急着抽,指着物证袋问:“这都什么?” 宗瑛只顾低头抽烟,抽到第三口就扭头一阵猛咳,脸也被逼得泛红,过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你坐,我给你慢慢讲。” 薛选青垂眸警告:“把烟掐了。” 宗瑛便当真灭了烟,将余下小半支投入垃圾桶,心中的愤懑不平和难过攀至顶峰,反而呈现出一种离奇的平静。 她依次给薛选青解释物证的来源和她的推论时,语声冷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末了播放沈秘书和宗瑜妈妈的录音时,薛选青差点气炸:“果然早就存了心思!心肠歹毒成这样,怎么养得出这样的儿子?!” 她揉碎手里的香烟,以此来平复怒气,又问:“宗瑜突然给你这些,是不是暗示他想说些什么?” 先前宗瑜接受警方调查时,一直以“受伤导致暂时性失忆”来回应,但他现在抛出这些物证,是当真记起来了,还是瞒到今天突然良心发现? 何况,他怎么会有这些物证? 尤其那个报告,应该是在邢学义那里才对,怎么会在他书包里? 薛选青咬唇思索,宗瑛递给她最后一个物证袋:“我记得723隧道案现场发现的毒品袋上曾提取到过完整指纹,这里的照片是吕谦明寄给我的,你可以去比对一下指纹是否一致。” “我晓得了。”薛选青接过来,俯身收拾所有物证装箱:“我会尽快搞定这个事情。” 宗瑛坐在一旁看着,目光有片刻恍惚,她忽道:“我妈妈的案子,723事故,在这之后也许会得出一个最终的结果,但我不能确定到时候我是不是还活着……” “瞎讲什么?”薛选青马上打断她,扭头盯着她眼睛讲:“这是你妈妈的事情,将来水落石出,要你亲自拿着结果去墓地告诉她,我绝不可能代劳。” “我也希望这样,我也希望这样。”她低声重复了两遍,移开了视线。 座钟指针指向晚九点四十分。 这夜很凉,1937年的上海却闷热得出奇。 盛家工厂最后一批的机器设备全部装箱运妥当,趁夜通过苏州河伪装运出,却于码头遭遇轰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