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发痴的神情,心上一软,反手起身,将他压至滑石之上,随即玉手浸了浸温热池水,这才抚上他的侧脸,轻呼一声尧郎,附上两片朱唇来。 却道是:际天波面,恰似玉镜宝奁;落红飞雪,人间暂歇鸾凤。一个如绣鞋儿,缀着金珠玉线,却只得被人碾踩,可谓是袄庙火烧了皮肉,蓝桥水淹过咽喉,洗净了终是染污,成就了倒是风流;而另一个是乘莲渡江的泥菩萨,雌雄同身,置于江海之间,只得勉强自保。 莫道是无情意,儿女之情,向来生于怜悯之意;只叹无缘沉苦海,不是天作之配,只得共惜佳期,云雨匆匆。 竹枝粗硕,颇坚而壮,倏然间破了桃花间隙,惹得小娘子快意之至,低低呼道:“阿郎既是佛,且来渡儿罢。狠狠地渡了儿。打从今日起,妖魔鬼怪,尽让它散了去!” 鲁元眼睑低垂,却好似暗怀心事,闻听阮氏此语,只觉心间艰涩不堪,薄唇微启,却是怎般也说不出话来,只得继续用力,将那苦海搅得涛声阵阵。虽说是在世头一回,可这姓傅的,约莫都算得上是天赋异禀,远远高过了阮二娘的预期。 两对软玉相挤,俱是柔白滑腻,可爱十分。双凤和鸣,妙处不可为外人道也。待到雪停之时,鲁元到底是经验不足,未得抽离,喷涌其间,流珠凤眼半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之后,心上一滞,黛眉微皱,神情却是凝住了。 鲁元望在眼中,温声道:“我且替你洗净。下回我必会注意,绝不再令你生忧。”说着,鲁元便要去撩水。 流珠一瞧,笑了笑,略带着疲倦道:“罢了,不必麻烦。儿天生没那等福分,便也没此间忧愁。” 两人歇了会儿后,见时候不早,便欲要回房。流珠刚一抬臂,鲁元却是将衣裳给她搂了来,先行掸净,随即又连上鞋袜,细细替她一件一件穿好,流珠望在眼中,不由暗自叹道:徐道甫是不必指望的,傅辛不过是玩心起来时替她穿过衣裳,徐子期自诩大男子,若非怀了甚么心思,哪里愿意屈尊做这等事,也只他一个,愿意这般行事了。 两人在这镜湖住了几日后,便与那颇为传奇的刘大娘,和她那郎君别过,再度启程。待离汴京城愈来愈近之时,二人所经的城镇,也愈发繁华了,而北面战场的消息,也由行人之口,入得流珠耳中。 天灾人祸之下,徐子期颓势难掩,而傅辛到底气数未尽,竟是步步紧逼,接连收复数城。可是战争说到底,比的是银子和粮草,宋国国库紧张已久,这仗再打下去,已得不着什么好处,而偏巧那徐子期迁都到了易守难攻的悯都,葡桃国资助的武器也总算是运来,两相比较之下,各有强弱,也算是势均力敌了。 此势一成,战场便陷入了僵局之中,双方交战几场,各有输赢。渐渐地,傅辛也没了再攻的意思,一来,天灾与困局,反倒给了徐子期清理内部的契机,徐小将军大行改良之举,趁机将民学会掌控在手,令得昔日荒诞、激进无比的所谓民学会也渐渐有了正经模样——只可惜究其根本,倒是离那所谓的“民主、自由、科学”三主义更远了一步,北地民心已散,继续攻下去,百害而无一利,还不如再行观察,伺机而动;二来,地震与飞雪之后,原本就比京畿附近破败许多的北地愈发贫困,收复回来,在傅辛看来,也没多大益处,与其为了颜面而举兵,倒不若为了实际些的银钱而撒手。 这年农历十月中旬,傅辛结束亲征,启程回京,只留庞信等率军驻扎。这消息传入汴京时,鲁元那京郊别庄内,懒于梳妆的阮贤妃正素面朝天,身披貂裘,手捧暖炉,与鲁元同坐一席,品着茶,倒也无甚特别的话儿可说,只是与傅尧待着,便觉得十分心安了。旁的人事,都只是纷扰而已。 相较之下,在那翠被红浪之间,徐道甫留给流珠的,是尴尬、不堪、不愿想起的回忆,忆起便觉得通体上下都不大舒坦,仿佛沾染了甚脏东西,非要洗干净不可;至于傅辛,起初是耻辱与悲愤,尔后成了麻木,再往后倒是有些想开了,只当他也是个伺候自己的玩物,偶尔也能闭着眼享受了,这倒也无甚可悲,毕竟许多年过去,便是心里头不想这么想,也不得不这么想了;而徐子期,便如同一猛子浇来的巨浪,畅快到了极点,目眩神迷而忘乎所以,只可惜浪潮,终于是要归于平静的。 傅尧没甚技巧,仿佛满心满意都是为了她舒服,偶尔反倒显得有些过分小心翼翼。只是心里面,实在是舒坦,这股舒服劲儿,倒是比甚么都强了。 此时傅尧正拿了面镜子,交于流珠手中,这面黑石镜子,正是他从大宁夫人棺椁中得来的那面“留驻宝鉴”。流珠依照傅尧所说,将镜子翻过面来,随即又眯起眼来,凑近了细看,这才看清了那所谓“留驻宝鉴”四个小字,她不由笑道:“却不知这里头藏了甚么隐秘,要写得这样小,仿佛生怕被人瞧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