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呆了呆,这位便是蔚邵卿的师傅吗?说也奇怪,蔚邵卿的师傅是和尚,他师叔却偏偏是道士,这两人没打起架也是神奇。 安宁也跟着蔚邵卿一起跪了下来,“见过大师。” 僧人的唇角勾了勾,“起来吧。” 他的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低着头的安宁,并不知道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安宁和蔚邵卿一起起身。蔚邵卿直接说道:“师傅,这是安宁,我的妻子,我今日带她过来看你了。”他说的是妻子,而不是未婚妻。 僧人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笑意,语气很和熙,“的确是个好姑娘。” 蔚邵卿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说,上前道:“今日过来,除了让师傅见一见安宁,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师傅帮忙。” 蔚邵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僧人略一沉吟,道:“等下我便帮你们定一个良道吉日,若是有外人问起,你们推到我身上便是。” 话语之中蕴含着自信,仿佛坚定地认为自己若是定了,便没有人敢指摘一二。 安宁对他越发好奇起来,这蔚邵卿的师傅究竟是什么人物呢,像这样的人,年轻时候定是风云人物,偏偏却窝在这幽静的山谷中,呆在这破庙里,而且颇为怡然自得的样子。云水道人同他相比,要更会享受一些。 安宁看出他们师徒有话要说,便先道:“这附近的景色真是好看,我先过去逛逛。” 蔚邵卿眸光温柔,“别走太远。” 安宁笑道:“知道了,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哪里还会迷路。” 她向这师傅行了一礼,便转身先走了。她说的也不算虚话,她的确是对这山谷十分好奇。 等她离开以后,僧人——也就是宏远大师道:“她便是南夏的圣女吧。” 蔚邵卿点点头,又道:“在我心中,她便只是周安宁,我未来的妻子。” 宏远大师转过头,看着古旧的佛桌上那慈眉善目的佛主,叹了口气,“她选择了大周,至少可以保大周与南夏一百年的安宁,一百年的和平,足以让众多民众安居乐道。” 蔚邵卿道:“师傅你当初让我接近她,不也是这个原因吗?”他的声音像是压抑着某种的情绪,在面对自己一直以来尊重的师傅,难得产生了抗拒的情绪。 他看着似乎永远不曾行差错步的师傅,“倘若安宁所选择的并非大周,那么师傅你会杀了她吗?” 宏远大师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悲痛,那悲痛转瞬而过,又化作了平静,“倘若杀一人可以拯救十万人,那么我会毫不犹豫选择杀一人。”这是他所选择的道路,他的慈悲。 蔚邵卿道:“若有那么一天,我会保护她。”至少会护得她的周全。 宏远大师道:“邵卿,我比谁都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幸福。你们两个若能在一起,便是最好的结果。” 蔚邵卿没说什么,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的师傅能够对诸多的平民百姓分外慈悲,为他们的喜而喜,为他们的忧而忧,可是却对自身格外的无情,毫不动摇地行着自己的道。 宏远大师手以某种不快不慢的速度捻着佛珠,片刻之后,他脸上忽的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你那未婚妻恐怕迷失在那紫荆花中,你还是快去将她带回来吧。” 蔚邵卿知道师傅的占卜素来没有出错的时候,连忙过去寻安宁。 宏远大师看着一向稳重的弟子难得急切的脚步,摇摇头,然后开始算起了所谓的良辰吉日。 周安宁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若是她同邵卿能够这样圆圆满满的,那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姑娘不同于其他人,命格竟像是笼罩着一层的迷雾一样,看不清晰,连带着同她一起的弟子,命运也终究未定。无关紧要的小事倒是可以算出,可是一些涉及到重要抉择口的却瞧不见。 即使是他,也无法再窥探他们两人的命运,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说不出是悲是喜,随即念起了经文。 …… 安宁从庙里出来后,便顺着一条小溪流慢慢往上走。 这山谷的景致当真优美动人,即使是她这个逛过皇宫御花园的人,也不自觉流连忘返了起来。这种天然去雕饰的纯净美丽,并非那些人工修建而成的鲜花盆栽可以比较的。 微风吹起她的袖子,阳光的温度也刚刚好,加上萦绕在周围的淡淡花香,安宁感觉自己被熏得有些昏昏欲睡。这也不能怪她,她这几日都在赶路中,本身就挺疲惫了,加上现在的环境也实在适合睡觉。 她走到小溪旁边,弯腰捧起清澈的泉水,往脸上泼了泼,这才感到困意消失了一点。 她继续往上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紫荆树中。安宁以前所见过的紫荆树好看归好看,却不像这一片紫荆树一样高大。红色、粉色、花白色、紫色、蓝色,紫荆花的花期又长,此时正是盛开的时节。放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