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们都长到了会争风吃醋的年纪,一些不服气的小混混自然对他心生不满。 卓紫微再怎么说也是标杆优等生,被人打本来也是个大事,无奈学校一查下去发现带头挑事的那个叫刘宇的男孩家里来头很不小。刘宇爸爸企业家很傲慢。妈妈官职则比一中校长高,官威十足。 所以这事儿校长最后也无法,只能认怂,让老师批评调解一下,不了了之了。 卓紫微父母:“都跟你说了好好学习,少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怎么不听?” “你不理他们,他们难道还硬来贴你?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只找你不找别人呢?你肯定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反省一下!” 他们说了一堆,卓紫微完全没回话,只晃神看着窗外。 也许很久以前,他每次听这些所谓知识分子爸妈突然降智的可笑指责,还会升起想死的冲动。 但后来,他已经学会了灵魂抽离、置身事外。 主动解离是真的好用,什么都感觉不到。 天气越来越冷。 距离放寒假已经没几天,作为一只孤独的、不被理解的深海蓝鲸,卓紫微工工整整帮祁衍抄了一整套的笔记,寄希望于他能回来。 那天放学走出班级,发现小傻子虞清正等在门口。 男孩一看到他,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卓紫微则恍惚了一下,他似乎总是选择性遗忘他还有这么个“笔友”。 毕竟一直都是心不在焉地给这人回着信,随便写写,全当做好事。要不是小傻子那边特别能坚持,风雨无阻每隔几天一定会塞过来一封歪七扭八的信,再总是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这项活动也根本不可能持续那么久。 这天下了小雪,很冷,虞清等了他很久,手都冻红了。 厚厚的格子围巾遮着班长脸,一如既往很害羞,也不说话,递完信就要跑。 卓紫微叫住他:“等一下,你家是不是就住祁衍家楼下?你是不是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虞清点点头,跑回卓紫微身旁。 他其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记得,一星期前楼上的鸡飞狗跳,小晟哥哥“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紧接着孟阿姨便又哭又喊下楼求他爸妈开车帮忙送去的医院的事情。 医生说,小晟哥哥身体不好,要住院治疗一阵子。 程晟入了院,楼上终于安静了一天。 可就在第二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虞清在窗边看雨中的世界发着呆,看着看着,就看到一辆警车闪着灯送了祁衍一家回来。 孟阿姨下了车,却不肯上楼,在雨中一个劲哭着吵什么钱钱钱的,说什么项链在精神病院祁衍妈身上,她这就要去找那女人拿项链,卖了项链给儿子交住院费。 她哭闹着,挣开男人打了车,父子俩随即也拦了车追过去。 虞清妈趴在窗口:“哎呀,这又怎么了!怎么回事都闹到警察局了呀?而且,这还打算大闹神经病院呀?疯子都不放过,欺人太甚了吧?” 她说着,瞧了她老公一眼:“咱们作为老邻居,要不要去帮帮忙……” 虞清爸:“咳,咱家倒是有车。但是别人家的事,咱跟去凑热闹不太合适吧?” 正说着,突然门铃一阵刺耳的响。 开门一看,门外竟是浑身湿透、唇色苍白像鬼一样的程晟。 虞清妈大惊:“啊?小晟,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医生不是说你一定要在医院里好好治疗修养的吗?天啊,这大冬天的,雨那么冷!” “叔叔,阿姨,”程晟脸色惨白,声音像是哑了,变调得厉害,“你们、你们知道……我妈和小衍他们去哪里了么?” …… …… 雷鸣电闪,倾盆大雨。 周遭的树木被照得有如鬼魅一般。 人工耳蜗说是防水,但其实只是防潮。湿透以后生出了好多杂音,声音钻脑子。 程晟窝在汽车后座,被颠得头晕目眩,胃里也作痛起来。他本来就虚弱,大冬天的雨水又刺骨,让人止不住的牙齿打颤。 “谢谢、谢谢阿姨……” 虞清妈叹了口气,用毛巾蹭了蹭程晟湿漉漉的额发,又喊她老公开足车内暖气。 车子行使的方向,是郊区很远的荣军医院。 虞清妈:“唉,但其实就不该听你的,应该把你送回医院才对。回头万一你出了什么问题,你妈肯定要怪我们呀?” 程晟很着急:“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我会努力不出问题,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送我……” 虞清妈就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又递过来保温杯。 杯子里的热茶氤氲得人眼眶发烫,程晟一口喝下去,直接烫得胃部抽搐了一下,他再度努力咬牙忍住。 小衍…… 雨那么大,窗外一片迷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