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苍狼不问了,起身径直出了南清宫,往明月台而去。 外面正是五月天,花香融化在阳光里,空气都有一种蜜意。 左苍狼一路行往明月台,彼时太史令正在瞻星,达奚琴站在他身边,不知道跟他低声说着什么。左苍狼沿阶而上,风扬起裙摆,人仿佛要化开来。达奚琴正说着占星之术,突然目光凝住。 太史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是一怔。他也是个风流之人,当下微微带笑,语带轻嘲:“大燕别的女子,以瑾瑜侯的才智地位,无不是唾手可得。唯有二人,可是万万沾不得。” 达奚琴慢慢收回目光,说:“太史令说笑了,我不过一届降臣,承蒙陛下皇恩浩荡,得一地容身。岂敢有非份之想。” 太史令也看了一眼左苍狼,说:“这个女人,一向不重妆容,今天这样,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达奚琴说:“这个,大人倒是不必担心。有陛下为她撑腰,她就算打什么坏主意,大约也不会将我等放在眼里。” 太史令颇有玄机地一笑,但见左苍狼走近,眼里的轻嘲却变成恭谦:“左将军,可是下官们打扰将军了?” 左苍狼说:“听说太史令大人在明月台瞻星,闲来无事,过来学习一二。冒昧之处,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太史令是甘孝儒的人,当下说:“将军说笑了,将军前来,乃是我等荣幸。” 左苍狼走到台前,从上往下看,只见宫宇连绵,壮观无比。她淡淡问:“从来便听说夜观天象,瞻星揆地之术,难道不是夜间施行吗?” 太史令说:“将军有何不知,观天,乃是观的天候,并不一定是星象。不过对于此术,还是瑾瑜侯最了解,将军若是感兴趣,可以细询达奚侯爷。” 左苍狼这才缓缓走到达奚琴面前,说:“侯爷还是真是博闻广识。” 达奚琴说:“将军过奖了。” 两个人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太史令是不想跟左苍狼多说了。如果被慕容炎看了去,包不齐什么时候就人头落地,不值得。 等到他走得略远了,达奚琴终于低声说:“将军今日妆容,令人眼前一亮。” 左苍狼说:“我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也会令侯爷眼前一亮。” 达奚琴苦笑,说:“将军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本侯早已明白。” 左苍狼只好说:“实不相瞒,最近手头略紧,想向侯爷借点银子。” 达奚琴一听是这事,倒还算松了一口气,问:“多少?” 左苍狼说:“有多少借多少。” 达奚琴说:“两万。” 左苍狼点头,达奚琴自从来到大燕之后,身家都在明处,能数得出来。这个数确实已经是他能出的极限了。她说:“有劳侯爷。” 达奚琴说:“将军心腹旧友无数,怎么倒向我开起口来了?” 左苍狼说:“难道侯爷不算我的旧友吗?” 达奚琴微怔,点头说:“有理。” 左苍狼说:“侯爷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满腹才智而花酒渡日,总归是件可惜的事。” 达奚琴心中一跳,说:“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左苍狼说:“意思就是说,哪怕俞国已复国无望,但只要达奚先生还有雄心,你在我这里投入的每一两银子,都会有所回报。” 达奚琴这才转头看她,说:“将军这话,我有些听不懂。” 左苍狼说:“如果是真听不懂,我还可以解释。惟独装听不懂,是真的无法可想。” 达奚琴轻笑出声,说:“将军今日盛装而来,又对我说出这番话,就不怕我误会是哪方面的回报吗?” 两个人曾一起出征小泉山,倒还算是相熟。可以前他从来不跟她开这种玩笑,如今这般说,左苍狼立刻反唇相讥,说:“那倒不要紧。”达奚琴挑眉,左苍狼说:“就算侯爷误会,侯爷既没胆子动手,也没胆子动口,顶多也就想想罢了。” 达奚琴不说话,哪怕是在大燕颓废已久,但听见这话,还是被激起三分男儿血性。他猛地握住她的手,左苍狼没有动,两个人对视一阵,到底太史令与众属官在不远处,他松开了手。 左苍狼说:“看,我说得如何?” 达奚琴不知道她来的目的,但是他有些心乱了。当下说:“将军说的事,我记下了。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左苍狼说:“不送。”说完,却未离开,只是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