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炎说:“她让你在旁边侍候了?” 可晴说:“是。从温夫人进宫到离开,奴婢一直侍候在侧。” 慕容炎点点头,说:“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可晴又磕了一个头,这才退下。等她离开了,慕容炎才说:“从她回宫以后,总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王允昭微笑,说:“流离辗转,总是会懂事一些。” 慕容炎说:“看她如今这样乖顺,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不如以前。” 王允昭微怔,说:“以前……将军岂不是常惹陛下生气?” 慕容炎说:“虽然如此,却总是更加鲜活。” 王允昭不敢搭腔了,慕容炎说:“王后近来如何?” 王允昭这才躬身道:“王后曾数次派人前来,明里暗里,总还是盼着陛下过去见一见。殿下和公主,只怕也想念陛下得紧。” 慕容炎点头,说:“晚间去看看她吧。” 王允昭躬身应是。 夜里,王允昭派人前来南清宫,说是陛下夜间不过来了。 薇薇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脸惊怒:“将军!听小安子说,陛下又往栖凤宫去了!” 左苍狼哭笑不得,说:“薇薇,栖凤宫里住着他的王后,还有他的一双儿女。他过去看看也是很平常的事。” 薇薇怒道:“可是陛下都好几日没有去过了,如今突然过去,倒显得好像我们将军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左苍狼说:“你声音再大一点,就要把屋顶都掀翻了。” 薇薇一脸不可置信:“将军,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生气?!” 左苍狼说:“好,我很生气,我就要气炸了!你出去门外守着,我看会儿书,谁也不要进来打扰了。我自己生一会儿闷气。” 薇薇听了,又有点迟疑,说:“将军,您可别真气坏了身子。” 左苍狼哭笑不得。 等到薇薇出去守着门,左苍狼终于又拿出那几卷军饷明细,仔细看了许久。 怎么揭开这件事,是个问题。以慕容炎现在的个性,如果她提出,或者任何温氏的人提出,都不是好事。揭开以后,又交给谁去查呢? 姜散宜的人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甘孝儒倒是巴不得严查,但是如果是他自己的人,他定然也不敢得罪姜散宜。谁能不畏强权,禀公办事,又有这个能力、能得慕容炎信任? 这件事一定会查到大司农手上,这个人还得德高望重才是。否则如何服众? 她独自沉吟,栖凤宫却热闹得紧。 姜碧兰见慕容炎过来,心里当然还是高兴的。她素来无论人前人后都是盛装打扮,今日也是风情万种。慕容炎逗着宜德公主,其实若真的论姿色,姜碧兰甚阿左多矣。哪怕是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只是略显丰腴,然而舞姿依旧轻盈。 在这样的美人身边,总是更容易消磨时日。何况她辗转逢迎承欢,哪怕是心如铁石,也是要化成绕指柔情的。 姜碧兰见他似乎心情不错,也不敢再提其他,只得轻歌曼舞,使出全身解数,只求哄他开心罢了。慕容炎酒过三巡,难免与他一夜温存,醉倒在温柔乡中。 慕容炎有两日没有过来南清宫,左苍狼好不容易把军饷发放的事宜琢磨透,中午他过来之时,她倒也带着笑,陪他用了一个午膳。但是慕容炎似乎行色匆匆,很快就离开了南清宫。 左苍狼这时候才觉得有点不对,是哪里不对呢? 慕容炎回到德政殿,王允昭也看出他似乎心中有事,问:“陛下今儿个有点心不在焉,是有何事吗?” 慕容炎沉声说:“孤在栖凤宫盘桓数日,而今日,她似乎毫无所觉。王允昭,孤总觉得,她的心思,似乎不在孤身上。” 王允昭心下一沉,仍是笑着说:“将军是武人,难免心思粗犷一些。就算是心里有什么,只怕也不会表示。再说了,陛下是呆在王后宫中,她如今……无名无份,即使是心生醋意,又能说什么呢?” 慕容炎问:“当真?” 王允昭说:“陛下想想,将军若是那种捻酸吃醋的女儿态,岂不也是反常吗?” 慕容炎说:“孤只是觉得,她这样的人,偶尔见一面还行。如果长期留在身边,倒也是乏味得紧。” 王允昭笑,说:“只怕离远了,陛下又会心心念念。” 当天夜里,他仍然留宿在栖凤宫。左苍狼反复推敲,等到天亮吩咐薇薇:“去传温夫人,让她入宫见我。” 薇薇答应一声,派人了去找秋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