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淑毕竟是定国公的儿媳,要进宫还是容易的。下午时分便又入了宫。左苍狼与她落座,这回特意遣开了可晴,说:“当初温帅在军中,虽然极少回家,却一直念着夫人。” 提到温砌,秋淑眼角微红,笑意却是甜蜜的。她说:“我十六岁嫁给他为妻,其实真正与他相处的时日,却少得可怜。梦里长思,远甚促膝执手,如今你对陛下……想必能理解我的心情。” 左苍狼说:“陛下有数日没有到我宫里来了,昨日中午过来了一趟,但是我观他面色,似乎是我所为有不妥之处。但是我思来想去,并不觉有错漏之处。身边也没个人说话,只好找夫人过来了。” 秋淑细问了慕容炎这些日子的事,说:“将军,情爱方面,和行军打仗是不同的。若论兵法战策,我想必不懂,但是若是论及儿女情长,也许将军便不如真正熬过相思之苦的我了。” 左苍狼点头:“愿闻其详。” 秋淑说:“如果一个男人完全掌握了女人,就很容易失去新鲜感。感情若是一马平川,毫无秘密可言。只怕很快就会淡如白水,渐渐为男人所厌弃。” 左苍狼认真聆听,秋淑说:“生活总是需要一些小惊喜,女人要拿捏男人,也不能一味地顺从付出。糖要一点一点地喂,如果一直吃,就容易齁着了。夫妻之道,偶尔绊绊嘴、闹个小性子,也是情趣。” 左苍狼深以为然,秋淑微笑,说:“将军一心恋慕陛下,陛下倒还算是个长情的人。只是如今宫里只有王后与将军两个人,若是以后……”她想了想,还是说:“若是再有其他佳人,只怕到时候更是要手腕齐出,各显神通呢。” 左苍狼说:“这方面,确实是我短处。还请夫人赐教。” 秋淑笑不可抑,说:“我就知道,将军身边,想来确实是需要一个过来人。当初砌哥……也是万般的不解风情,后来慢慢的,才会写点情诗风月。” 她谈及她的爱情,那些甜蜜点滴都在眼前,纵然逝去,却从未逝去。那些微不足道、鸡毛蒜皮的小事,却是落入蚌中的沙粒,最后化为珍珠,沉在心底。 这种珍贵,只有深爱的人才会懂吧? 秋淑说:“反正,以色侍君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四个字一出口,左苍狼就是一怔,秋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说:“我并不是指将军。只是天下女儿在自己夫君面前,谁不希望容色倾城呢?” 左苍狼复又笑,说:“夫人不必遮掩,这四个字虽然残酷,倒也贴切。” 秋淑见她是真不在意,才说:“我为将军梳妆吧?将军轮廓刚毅,普通宫妆,未免不太合适。何况……何况栖凤宫那位,已经是容色倾城,普通女子,也是难以比得。当然要多费点心思。” 左苍狼随她入到后殿,坐在铜镜前。秋淑放下她的头发,看了看她的发饰,微微皱眉,说:“将军首饰不多,今日我先教将军侍女为将军绾发,他日过来,为将军带些首饰、衣物。” 左苍狼点头,她倒是真的教薇薇为左苍狼为她梳头上妆。薇薇本来也是手巧的,当下就操刀上阵了。左苍狼被她扯得发根隐隐作疼,倒也忍着没出声,任由两个人边梳边笑。 这次的交谈,左苍狼是真的受了不小的震动,其实以色侍人的难度,并不比行军打仗简单。甚至可以说,要复杂得多。并不是几句甜言蜜语哄一哄就成的。 这样一来,她还真是有些佩服姜碧兰——以前总是不明白,栖凤宫只有她一个主子,她却编舞谱曲,排了不下百场歌舞。她这样的身份,自然也是无法在人前跳舞的。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博一人心而已。 秋淑倒是真把这事放在心上,没过几天就打了一批首饰,又亲自让裁缝做了几件衣裙。左苍狼如今在宫中没有位份,衣服倒是不必太讲究礼制。 没过几天,第一批衣饰被送到南清宫里。秋淑为人细致,不仅将首饰和衣服配了套,还标注了发型。怕薇薇弄错,还画了最后成型的草图。 左苍狼看着那副画,对这些世家千金的本事,未免叹为观止,说:“温夫人真是多才多艺。” 薇薇说:“当然,温将军当年深得陛下倚重,整个大燕多少闺秀想嫁给她?最后娶了温夫人,不是没有道理的。要我说呀,将军您的美貌本来就不输栖凤宫那位,只是您……” 她长篇大论,左苍狼先前还一直嗯嗯,后来终于说:“你这吹得太过了吧……” 等到梳好妆,换上秋淑送来的宫妆,薇薇难免一脸惊叹:“秋淑夫人简直鬼斧神工!我要拜她为师!” 左苍狼说:“你不是早就拜我为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