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军答应一声,忙着收网。其实这里为了怕狄连忠发现异常,埋兵也不过数百人。不过这时候大家摇施呐喊,对方又哪里敢战? 不多时,渔网被收拢,狄连忠等人还在挣扎。火把盏起,任旋徐徐走到他面前,说:“狄太尉,久违了。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狄连忠睁大眼睛,努力了半天才看见是他。在再三确认自己落入靖军之手后,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任旋命人把狄连忠等人捆了,搭回营中,回头又看了一眼月黑风高的白狼河——如果今日攻城的是那个人,她会怎么办呢? 她会中这一招吗? 应该不会吧。他这样一想,突然又想到她逃走之后,狱中墙上留下的那张河道图。难道……她早就知道今日,自己会在这里遇上狄连忠?! 不,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他突然很想回去,到那间关押过她的监牢里,重新再看一次那张河道图。 天色将亮的时候,姜齐攻下梁州。然而还来不及欢庆,他就接到兵士来报:“将军,太尉跌落白狼河,被西靖将领任旋抓走了!” 姜齐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燕军攻梁州,当然有监视一河之隔的西靖。他抓住兵士胸前的衣襟,怒吼:“胡说什么?我们并没有接到西靖增援的信号,太尉所处后方离白狼河有将近三十里之遥!他怎么会跌落白狼河,又落入靖人之手?!” 兵士吓得双唇直哆嗦,好半天才说:“将、将军,这是真的!昨夜我们正在攻城,敌将任旋前来探营,被太尉发现,率兵追出。不料在白狼河上冰层开裂,突然坠入河中。亲卫营救不及……如今……如今人已经被抓走了!” 姜齐攻城之后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左苍狼在他们战败之后,一将未折攻下小泉山,连占三道要塞。留给他们无遮无拦的北俞故土,几乎一马平川。然而首战攻打一个小小的梁州,区区一个无终小国,无助无援,他们竟然被远在河对岸,城池间隔八十里之遥的西靖俘虏了主帅! 这若是传将出去,军威何存?!颜面何在?! 可是没有办法不传出去,他既然没有办法营救狄连忠,便只有飞书传报慕容炎。这事如何瞒得住? 两日之后,战报传回晋阳。慕容炎接在手里,反复查看,姜散宜彼时正在书房跟大司农及其属官一起奏报新政事宜。听见战报传回,他本是心中欣喜——这一战是必胜之战。如果连这也会失败,那真是毫无理由了。 可是看着慕容炎的神情,他突然开始忐忑。半晌,终于还是只有硬着头皮问:“陛下,可是战事有变吗?” 慕容炎一个字没说,迎面将战报掷在他脸上。 姜散宜赶紧捡起来,定睛一看,心里简直是叫苦不迭。 慕容炎冷冷地道:“丞相真是推荐得好人选,攻打小泉山,他两战败北。如今北俞旧地几乎是门户洞开,他率军十几万,攻一个守军不足三万的弹丸小城,最后竟然被一个相距八十里地的敌将俘虏!!简直是一个笑柄!!” 姜散宜额头全是冷汗,跪在地上都能感觉双腿的颤抖。慕容炎缓缓靠近他,说:“这样一个废物,饭桶!你居然觉得凭他,可以替代孤的骠骑将军?!嗯?!!” 姜散宜以额触地:“陛下,微臣有罪!微臣原以为,狄连忠曾经战绩也能与温府相提并论,乃智计出众、胸有谋略之人!万想不到他在家赋闲已久,一身本事皆已荒废!如今竟是如此不堪大用,至令我大燕军威受损,微臣该死!微臣罪该万万死!” 慕容炎说:“你是该死,一双眼睛识人如此,要眼何用!” 姜散宜额上的汗珠砸在冰冷光洁的宫砖上,俯着身没敢起来。还是旁边的大司农说:“陛下请息怒,依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