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秦佑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楚绎看一眼经纪人,自己走到窗边,按下接听,压低声音,“秦叔。” 秦佑那边默了几秒,沉声问:“新闻我今天才看见,你还好吗?” 明明传言每一个细节都指向他德行有失,他自己也担心秦佑会因为这些看不起他,而秦佑没问因果,也不谈是非,只是问,你还好吗? 楚绎喉头一哽,虽然明知道只是电话秦佑根本看不见,还是重重点一下头,“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他以为他说得够诚恳了,但秦佑说:“我这里还有些事,我让景程先回来,他晚上就到,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吩咐他。” 秦佑不容分说,强势得一如往常,这个时候推辞反而矫情,楚绎只得道了个谢,他好像终于明白,上次因为燕秋鸿的事被他误会,秦佑为什么会那样生气了。 第18章 巨大的落地窗外,天青欲雨。 楚绎接完电话,手机揣回兜里,见经纪人站在写字桌后,双手撑着桌面,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地面。 他走过去,经纪人忽而回神抬起头,呼出一口气,严肃地说:“我一直觉得你家里那些事,对你来说像是颗定时炸弹,现在事情都爆出来了,坦白说,我还觉得松了一口气。” 楚绎在她对面站定,没说话,在这位资深的金牌经纪人面前,他所有的事都没有隐瞒,这是他们合作关系的一部分。 精干利落的女人看着他的目光越发坚毅,半晌说:“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从侧面把当年到现在,事情所有的始末都全部公开。” 她耸一下肩:“包括离婚是因为她红杏出墙,还有出轨对象是谁,以及,继父跟你父亲和你的血缘关系。楚导演当年把家人的信息保护得太严密,导致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到现在没人注意到。” 楚绎瞳仁紧缩,是,凡事都有因果,他和父亲一直没有做错什么,可事到如今,犯错的人自在逍遥,而他们却一再为莫须有的罪名担责…… 凭什么? 这一瞬间他甚至能感觉到血管里血液涌动的癫狂。 曾经的一个一个画面交错在脑中纷至沓来,他甚至连自己的钝重的心跳声都听得那样清楚。 好像只是须臾,又像是过了很久,他笑了。 笑容几分凄楚,几分无奈,他艰涩地开口,“给我两天时间,好吗?我有别的办法,只要两天。” 他自己对母亲有怨怼是不假,但是,把她的不堪暴露于公众面前,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楚绎回家的时候,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入口,门外有大批的记者蜂拥着围上来,他突然有些发晕,即使车窗紧闭,还是依稀能听见咔擦咔擦的声响,闪光灯短暂刺目的光芒一下接着一下地闪烁,依然蜇得他眼疼。 一直到车停在别墅门口,楚绎才有了种心踏实落回原处的错觉。 大概是要变天了,院子里草木被风吹得摇曳不停,天空浓云密布像是就压在头顶似的,让黄昏本就暗淡的天色愈加阴沉。 看样子晚上会有一场大雨,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哪里的窗没关上,不管发生什么事,这是他独居这么多年的习惯。 楼下楼上跑了一圈,跑上屋顶阁楼发现里边小窗开着,应该是上午工人来收拾屋子时打开散湿气的,上午天还很晴。 楚绎走过去,修长干净的手指揭下窗勾,顺手拉上木框窗扇,插好插销,把窗关得严严实实。 突然想起小时候家里的别墅里头也有个这样的阁楼。 好像是他五岁那年,淘气像只猴似的,自己跑到隔楼里面玩耍,也是开了推拉窗没关上。 刚好当晚台风,风雨交加一整晚,第二天楚清河带他上楼看他的杰作:本来堆积在架上的报纸,被吹得湿哒哒地糊得墙上地上到处都是,木地板也被水浸得湿透了。 他当时扁嘴就要哭,楚清河哈哈笑地把他扛在肩上,除了让他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