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泪意勉强压下去。 朱闵青脖颈上带着一个小小的银质的长命锁,秦桑嫌换药碍事,就给他摘了下来。 长命锁上面刻着“长命富贵”的字样,吉祥八宝的纹样十分的精美,颜色却不大鲜亮了,应该很有些年头。 秦桑随口问道:“你从小戴的?” 朱闵青手指一点点摩挲着长命锁的花纹,良久才说:“不是,我原来那个是金的,这是林嬷嬷后来给我的,和她儿子的长命锁一样。” “林嬷嬷还有儿子?”秦桑吃惊不小,“怎的从未听你们提过?” 朱闵青默然半晌,语气有点惆怅,“死了,当初林嬷嬷护着我逃命,没顾得上管她儿子,等回去找时,家都烧没了。” 秦桑也同样默然了,头一回对林嬷嬷有了几分同情。 虽对他身世好奇,但秦桑从未开口问过他,她总有一种感觉,爹爹也好,朱闵青也好,似乎在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 爹爹甚至不惜为此刻意欺瞒她。 有时候难免给秦桑一种局外人的错觉,她不喜欢这样。 尤其现在,两人共同经历过生死,不知不觉间,她想多了解他的事情。 秦桑没有犹豫太久就说了出来,“我一直好奇你的事,爹爹对你的来历含糊其辞的,说什么从流民堆里把你捡回来,可十年前哪有什么大灾荒!而且普通人家也请不起奶嬷嬷……” 朱闵青明显怔楞了下,随即思索片刻,捡着能说的说了出来,“我家的确不是普通人家,还算有权有势,后来牵扯进寿王……” 他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打了个顿儿,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母亲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只剩林嬷嬷拼死带我逃出来,后来,就遇见了督主。督主冒险收留我这个应死之人,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担惊受怕。” 秦桑想当然地认为他家和外祖一样,也被卷进寿王谋反案,因叹道:“一桩案子牵扯了多少人家,唉,皇上看上去慈眉善目,抄家灭族一点也不手软。” 朱闵青轻轻哼了声,十足的不屑和轻蔑。 说话间,秦桑已经换好了药,一边给他小心地穿衣,一边发愁,“都过去一天了,还不见爹爹他们找来,可别出什么岔子。” 朱闵青并没有太多担心,“没有追兵杀来就是好事,说明外头的形势已经控制住了,且等等,估摸这两日督主的人肯定会到。” 话虽如此,但一连五天,这个小山坳都没出现过一个外人! 此时朱闵青胸前的伤口已开始愈合,只是眼睛却还是怕光,哪怕接触到一丝丝的光亮,都会流泪不止,只能终日蒙着细棉布。 他真怕自己就此瞎了。 秦桑心里也是担忧,面儿上却不敢表露半分,语气颇为轻松地说:“比前几天好多了,红肿也消下去不少,也不大疼了吧?一点点好转,总归会痊愈的。” 朱闵青说:“不能再这样干等着,回猎场!” “可你的伤还没好,从这里到猎场,又是林子又是草甸的,起码要走个一半天的,你撑不住。” “无妨,以往再重的伤我都挺过来了。”朱闵青态度很坚决,一掀被子就要下地,“督主不会这么久没动静,也许事态有变,我必须要回去。” 秦桑见他主意已定,遂不再劝,蹲身替他穿上鞋袜,叮嘱道,“我去附近乡邻家碰碰运气,也许能租辆骡车,你在这里等我回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