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郁墨淮眉眼稍抬,清矜轮廓笼上一层暧昧的浮光。 “意思是,回家了就可以说?” 他早就将座位从对面换到她身旁,此刻压低声音,轻轻附耳过来。 身上温沉又宽厚的木质调荡起,充斥了人的整片肺腑。 “也好,那我就留到回去再说。” “……回哪儿?” 顾不得屏息,温雪瑰警惕地看着他。 不是说吃顿饭就完了吗? “玫玫还不知道?” 郁墨淮看着妆容极浓艳,却掩不住眸间清澈的女孩,笑意愈深。 “温伯父和姜伯母邀请我,这两天去你家吃个饭。” “也让我跟你,亲近亲近。” - 热情好客的温伯父和姜伯母,此刻就坐在包厢隔间。 同样是规格极高的圆桌周围,温家四人坐一边,而郁墨淮的姑姑郁清,则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坐在另一边。 郁清动了几筷子凉菜,客套道:“老太太没过来,如今身体还硬朗吗?” “家母身体安好。”姜宁轻声细语,极得体地回道,“只是临近家公忌日,睡得不踏实,精神不济,才没有出门。” 郁清自惭形秽。 久闻姜家世代书香,女儿更是出名的大家闺秀,一颦一笑都极为得体,果然名不虚传。 她默默将身子坐得更直了些,却立刻觉得腰酸背痛,很快又被打回原形。 温岩有些心神不宁,一口海参在嘴里嚼了许久也没咽,偏过头看了看隔壁。 “怎么这么久也没个动静。” “第一次见面,多聊几句也正常。” 温辰玦慢慢喝着茶:“没准玫玫对他印象不错。” 时璟听到这话不太高兴,不带情绪地看他一眼。 温辰玦知道弟弟一直不赞同这桩婚约,为这事跟父亲生的气,比进娱乐圈那会儿都多。 原因无他,郁墨淮这尊阎罗是出了名的城府深沉,情感淡漠,在时璟心里,他哪配得上样样完美的姐姐。 “小温总不必给我面子。” 郁清语气爽快:“我这侄子确实不大讨人喜欢,亏得贵千金有耐性,愿意赏脸多说会儿话。” 对方说到这个份上,温辰玦免不了笑着客套几句。 郁清四十多岁,长相气质都不差,保养得也极好。 但总感觉他家里人都跟这个姓一样,有股暗调的沉郁劲儿。 郁家仅出席一位亲属,但温家没人追根究底。 在云城,但凡跟郁家打交道,这是心照不宣的规矩。 其实郁家枝繁叶茂,子嗣众多。郁墨淮虽是家中长子,却并不是没有兄弟。 而且他母亲虽早逝,父亲却还在,加上家中叔伯,怎么说家里长辈都能凑圈麻将。 但自两年前,郁墨淮归国夺回权柄,前代掌门的郁家三兄弟,便从此在圈子里销声匿迹。 而郁墨淮,也落下了不敬生父、不敬叔伯的不孝之名。 按理来说,郁清作为郁家最后一个,没被赶尽杀绝的老一辈独苗,必得学会夹起尾巴做人。 但温辰玦冷眼看着,总觉得这个姑姑,倒真不怎么忌惮这个侄子。 各种缘由无从得知,豪门世族谁家里没点隐情。 温家也无心窥私,只想确保唯一的掌上明珠,不受任何委屈。 少顷,门外传来动静。 女孩的声音清冷中带着薄愠:“不要你送。” 包厢内几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心吃饭了,目光投向门外。 温辰玦暗道,两人才初次见面,这丫头用词好不客气。 时璟默默叫好,姐你做得对,就是要让他彻底断了念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