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他倒打一耙。想来这么处事也不是头一回,漏洞百出,半点不遮掩。 月梁州是散州,隶属于府,知州是从五品。 尽管是州城内发生的案子,但照律例规矩,由县衙经办。 审理此案的正是桂宁县,县令姓席,已在桂宁县做官五六年。在此之前,他却在田余县做了六年县令。桂宁县和田余县,正好是月梁州下辖的两个县,而正常情况下,官员三年一任,也就是说,这位席县令不仅两番连任,且盘踞在月梁州长达十一二年。 闻寂雪既然在月梁州有所安排,对于这位席县令自然也知晓一二。 “这个席县令名叫席庸,没什么做官的才能,惯会阿谀逢迎、欺上瞒下。他本身出身寻常,倒是结了门好亲。他女儿嫁给吏部员外郎吴家的嫡子,此子出生时身体就不好,常吃药,导致身形肥胖、脾气暴躁,很难说上相宜的亲事。席庸知道后,主动上去攀亲。 席家女儿容颜清丽,颇具诗才,席庸早有算计,将女儿寄养在京城亲戚家,费尽心机为她出名。彼时那席庸年近四十,好不容易中了榜末,正愁出路,见吴家可做谋划,自然不会放过。吴家虽瞧不上席庸,但吴家嫡子瞧中了席家女儿。” “一个员外郎,这般大的能耐?”穆清彦知道京官与外官不同,但若仅仅是吏部员外郎,可没那么大力量庇护席庸。 “姻亲裙带罢了。吴家小女是荣郡王庶妃,不上玉牒的摆件儿,如今有子傍身,倒也能在荣郡王跟前说上话。不过,上面侧妃死死压着她,对方家世好,丽贵妃也要给几分颜面。估摸着为弥补,所以荣郡王给吴家一些好处,吴家自然也能惠及席庸。” 竟跟荣郡王扯上了关系。 说起来,皇帝儿子虽多,但真正显露资本的也就七八个,其他的都不成气候。原本荣郡王也算后力强劲,可惜万霞县一事,丽贵妃一脉元气大伤。 原本对席庸并未多在意,此时却变得敏感。 席庸从田余县调任到桂宁县,扎根在月梁州不走,定然是故意为之。只是这个故意,是单纯为一己私利,还是跟雪家村有关? 关系到闻寂雪,穆清彦也多疑起来。 “这回的事你想怎么处理?”他问闻寂雪。 闻寂雪已有想法:“先去桂宁县,会一会这个席庸!” 至于荒坡村的几个人,因着已在年底,哪怕被定论,案子也要层层上报,年前是不可能最终判决的。 临走前,穆清彦去了一趟李大兴家。 李大兴家在城南,家里爹娘没了,兄长娶亲分家,他分得两间屋、半间厨房。在原来院子中间砌了一堵墙,一家成两分,各开一道门,彼此互不相干。李大兴从小好吃懒做、性子也奸猾,跟兄长关系不好,分家后也很少来往,他将近三十岁,也没个媳妇,因此,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以前他只在街坊邻里间占便宜,后来攀上李四爷,城南这一片都有他的身影。 提到李四爷,名下有牙行、车行,收拢了一帮散众,占据着城南,颇有财势,凡在这儿找活儿的、做生意的,都不敢得罪他。再者,李四爷办事公正,也不肆意欺压人,瞧着和和气气,给人的观感不错。 这一点,从之前米线店老板提到李四爷时的口气就看得出来。 李四爷跟李大兴虽都是姓李,但并没有亲戚关系,八竿子也打不着。若要细究李大兴是如何攀上李四爷的,最可靠的说法是李四爷的狗丢了,李大兴给找到的。此后又主动凑上去奉承,李四爷大约觉得他还算机灵,便让下边人关照他一二。 穆清彦和闻寂雪刚从一个街角转过,迎面几只大狗狂奔过来,“汪汪汪”叫的凶狠,个个快半人高,骨架高大,牙齿锋利,吼叫起来分外狰狞。在其后,有两个年轻男人扯着狗绳子,气喘吁吁,一直在喊“祖宗慢点儿,慢点儿”。 闻寂雪拉着穆清彦避让,冷眼看几只大狗和人过去。 穆清彦眯着眼,神情也有些不快:“这不会就是李四爷的狗吧?” 平常人家养狗,最多一两只。又因着狗越大越能吃,寻常门户也养不起。如这般凶狠强悍的大狗,一下子就是五只,且毛色统一,乌黑油亮,必然是精心饲养。又能在城中大街上畅行,岂能没个依仗? 闻寂雪抬眼朝前:“这个李四爷倒有几分意思。” 穆清彦却摇头:“看来传言不可信。别看外人提及李四爷并无厌恶,好似还挺有好感,可只看他大街纵狗,便知骨子里霸道。” 毕竟五只彪悍凶狠的大狗,稍不留神便会伤人。 古时又无疫苗,被狗咬伤,很容易导致死亡。 第279章 李四爷的狗 又转过两个街角,进入一条小巷,第三家就是李大兴的住处。 李大兴虽是弟弟,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