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赟走后,屋檐下多了一人,身姿修长。 萧列出来醒神,沈家管家在一旁恭敬的候着:“世子爷身份贵重,若是出个好歹,这个让奴如何是好。” 依着萧列的身份,却是不用留在这里守夜的。 只不过沈夺身前最要好玩耍的就是这位世子爷。 萧列抬头看着天边的星悠然道:“参星和商星,永不能相见吗?” 那方才站在屋檐下的女人,是把自己比作商星,把那死去的沈夺比作参星,一个在人间,一个在冥间,隔着阴阳,永不能相见。 萧列一笑,没想到那样柔弱似水的陈姨娘还是个有才的。 丫鬟平儿倒了热水伺候陈赟洗脸:“陈姨娘,你且睡一会儿,等到了时辰,奴婢叫你。” 陈赟换了佘白色的寝衣:“你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 丫鬟平儿她给陈赟放下帘子,这才出了屋。 未来就是寡妇了呢,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还是个连话语权都没有的妾。 陈赟还没有想到什么,大脑已经彻底罢工,倒头就睡了。 停了几日,沈夺就匆匆的发了丧。 这几日下来,陈赟吃不好睡不好,原本还有些肉肉的脸就小了一圈。 不过,好在陈赟的身份不用她管家什么的,不然,依着她现在风一吹就要倒的趋势,还真是有些受不住。 陈赟问:“府上可还有什么人?” 沈家管家说道:“还有一位沈老太太,平常住在后边的祠堂里,不问世事。” 沈家管家带陈赟去后边祠堂里见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闭着眼躺在炕头上,整个人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陈赟低眉顺眼道:“妾身见过沈老太太。” “谁带她来的?”沈老太太根本没有要搭理陈赟的样子。 “是妾身自己想来的。”陈赟跪下给沈老太太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那声音听着让人心惊肉跳。 暖房里沉静下来。 还是沈老太太跟前的冯妈妈看着陈赟年纪小,刚才那几个头又给她磕出了一股敬畏之情,冯妈妈上前去扶陈赟:“陈姨娘这是做什么?” “妈妈,我刚来府上不懂规矩,问了管家才知道还有沈老太太在房里。”陈赟低眉顺眼的说道。 这陈府算个什么东西! 明明婚帖上订的是陈府的嫡女,送来的却是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庶女,这是看夺儿不在了,就这么看不起他们沈府,真当沈家的人都死绝了! 沈老太太坐在炕上,身上盖一床厚被子,四角暗青色的图纹透着一股沉稳。 估计,唯一的孙儿死了,老人家心里不好受。 沈老太太募地睁了眼,枯槁的眼神盯在陈赟身上,她一言不发的盯着,恨不得要在她瘦小的身板上钉出孔来:“让人打发了出去!” 这是下逐客令了,语气还是相当的不善。 “陈姨娘。”冯妈妈连忙拉着陈赟起身,一头身后几个丫鬟都上前来拉扯陈赟:“陈姨娘,可起来吧!别惹了老太太不高兴,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陈赟压根就没想过让沈老太太能让接受她。 沈老太太现在最不耐烦见的就是她了吧?陈府的人偷梁换柱,随便找个人就打发了沈府,只要沈老太太还在世,这就是陈府永远的诟病。 正因为如此,陈赟才更要千万的小心,至少不能让那些外人指着鼻子骂她没规矩,打发卖了出去。 沈老太太看陈赟还跪在那里,心情就更加的烦闷:“滚吧。” 陈赟也不哭闹,站起来对着冯妈妈说:“不用妈妈扶,我自己会走。” 陈赟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大大方方的走出了沈老太太的暖阁,她往旁边的耳房一看,一股香灰味从门里飘出来。 “沈老太太礼佛吗?” “我们老太太心最善,也最虔诚。”冯妈妈拿着帕子抹着眼泪说道:“不知道遭了什么孽,府上接二连三才有了这样的事情。” 陈赟点点头,对着冯妈妈福了福。 隔了一日,陈赟抄了一段经文亲自给冯妈妈送去了。 “这是小辈的一些心意,不用告诉老太爱,还是劳烦妈妈拿去菩萨面前烧了吧。” 冯妈妈:“陈姨娘这又是何必,老太太并不喜欢你。” 陈赟淡淡一笑,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大雪纷飞,正是一年四季中最冷的时节,陈赟一连去沈老太太那里送了好几日的经书。 一日,陈赟照常去送经书,冯妈妈不收,亲自为陈赟打了帘子:“老太太说天寒地冻,她不是糟蹋人的主儿,还是请陈姨娘以后在这耳房里抄写经书吧。” 陈赟云淡风轻的谢了:m.hzgjjx.coM